每回手術結束,他陷入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三天、十天、半個月,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醒來。

 

  最終,他和年輕時的她在夢中小跳一曲,看她被那身白紗新娘袍拖累舞步就覺得好笑,笑到滲出淚來。她在曲終時,向他行了大禮,說:「少爺,我不能再照顧你了,請你保重好自己。」

 

  自從她死後,他這個無情的人不停反覆想著,活著有什麼意思。

 

  她扳開他緊握的手指,把他往後頭推了推,帶了點催促的意味。

 

  別讓小孩子等太久。

 

  連海聲才完全醒來,睜著一黑一藍的眼,恍惚看向床頭一圓黑,原來是小店員的腦袋。

 

  他才咳了聲,吳以文迅速從睡姿坐起。

 

  「老闆,要不要喝水?」

 

  「不用……你一直在這裡嗎……」

 

  「怕老闆醒了看不到貓!」店員恭敬回覆。

 

  「難怪我睡得這麼差……」被小動物電波近距離攻擊,要昏迷下去也不容易。

 

  「老闆。」吳以文把左右兩手五指並攏,直豎在頭上。

 

  「啊啊?」

 

  「開心的意思。」

 

  平常免不了一頓罵一頓揍,這次店長卻眼神放空一陣,店員能蠢成這樣也不簡單,然而就是他太笨了,沒有人看著什麼都做不好,他才會捨不得撒手離開。

 

  連海聲勉強伸長手,摸摸吳以文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文文,這些年來,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後不會了……」

 

  「老闆,沒有委屈,是我心甘情願。」吳以文小心翼翼捧著連海聲撫摸他的漂亮長指。

 

  「去找華杏林,跟她說病床又臭又爛,我要回家睡。」

 

  「是,歡迎回家。」

 

 

 

 

 


--

 

  喪門近來有在檢討兩個男人同睡一張床,是否違反善良風俗這件事。

 

  他大半夜熄了燈,僅藉著窗外的月光打量在右半邊呼呼大睡的床伴,自己躺上左半邊床榻,心想兩人各有一條薄被,壁壘分明,怎麼說也沒有逾越界線。

 

  等他被溫熱的呼息弄得睜開眼,天才微亮,陸祈安身上捲著的被子不翼而飛,完全是靠抱著他來取暖,還不時嗤嗤笑著,睫毛輕輕搧著他的鼻尖。

 

  喪門正想數落,卻發現他躺在雙人床的右半部,也就是說,先滾過楚河漢界來招惹的人是他。

 

  他又想,不過只是抱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們內褲都一起穿。

 

  再次入睡前,喪門記起自己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以後成婚要是太眷戀這個懷抱,難保他會禁不住福德的勸說,買個容納三人的大床,縱容許多糟糕事在他眼前發生。

 

  不,絕對不能讓李福德那變態得手!

 

  喪門忍痛分開彼此,把被子讓給陸祈安,自個寂寥窩在床邊,強迫習慣獨睡,沒多久又轉頭去看陸祈安,沉靜的睡容恰恰側在左方,一目瞭然。

 

  喪門陷入當初選校選系的煎熬,看他是要好好忍耐著、或是日後讓李福德有機會抱上陸祈安穠纖合度的腰身,太痛苦了。

 

  「喪門,何必為小事糾結?可別浪費大好晨光,快來睡覺。」陸祈安嗓子帶著初醒的慵懶,媚惑強度又提高三成。

 

  「祈安,這對我來說事關重大,不能不慎重思慮。」

 

  「你就讓阿福姑娘抱一下,我又不會少塊肉。」

 

  不行!不可以!喪門光是想像就無法接受。

 

  陸祈安伸出雙臂向喪門招招,喪門不禁悲痛滾回他懷裡。

 

 

 

 


  「雖然我和祈安同床,但我們沒有很常抱在一起。」喪門依例每月帶女友享用一次燭光晚餐,頎長的身影倒映在櫥窗上,惹得路人頻頻回頭。

 

  「嗤嗤,你都裸睡吧?想得我都血液衝腦。」福德難得放下長髮,指尖轉著琉璃杯中的長吸管,優雅一笑。

 

  「我體溫偏高,睡覺包衣物不太舒服,尤其是下體,反正祈安有穿。」

 

  經過的服務生總覺得這對情侶散發出來的強大氣質和對話內容就是兜不起來。

 

  「小安安的腰抱起來一定很舒服。」福德忍不住感慨一聲,喪門眉頭一動。

 

  「李福德,我想了又想,結婚後,我們還是分房睡吧?」絕對不要把陸祈安分出去一絲一毫。

 

  福德長長「咦」了聲。

 

  「親愛的,這麼早就要寵妾滅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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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物有點迷你,但還是祝柴香小讀者親親生日快樂!在此遞上過期快一個月的生辰賀禮~


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不吝惜掌聲和鼓勵,非常可愛的孩子,陸家系列能一直寫到現在,不可不謂大功臣。我謝來謝去都是那幾句話,但還是謝謝妳啦!這是我的運氣和幸運!


也一起謝謝很多親親,摸摸抱抱哄我到今天,想起來都會有點想哭。


以上!(擤鼻水)


林綠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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