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帶著她心愛的男人,以天頂壓倒性的實力一路碾過地方小妖怪,筆直走向終點。

 

  他們運氣很好,沒有遇上不知好歹要跟福德力拼的傢伙,全灰溜溜被警示的閃光彈逼退。沒有傷亡就不會造成無謂的對立,即使身為強大的那方,仍得為全體的利益思量。

 

  不是為了討好人們什麼的,福德純粹以天的意志行事,所以她從來無所畏懼。

 

  喪門卻太過融入人類的肉身因而失去這部分的主觀,只能用雙眼去判斷世事,他曾經看遍宇宙時空的眼又遭橫奪,使得他看事帶有太多不確定性,為此害怕、恐懼而哭泣。

 

  但福德見識過喪門力抗天宮主子的場面,那時的他不過是顆小不點星子,知道喪門絕對不膽小。太歲那一死,使自視甚高的星君也對人間界戰戰兢兢,喪門卻連眾神晦避的死都不怕。

 

  福德有感而發:「艾法大人單挑掉魔王,但最勇敢的還是為愛奮不顧身的公主殿下。」

 

  「妳的思考迴路是怎麼接回卡通的?」喪門對<勇者傳說>耳熟能詳,小時候跟陸祈安每集擠在電視機前,主題曲也不放過。他們還會一起玩角色扮演的遊戲,陸祈安熱愛扮勇者,而他就被迫飾演公主,害得有人一提起公主什麼的,他就會下意識回頭。

 

  「親愛的,我以後想去偏鄉教書。」福德又沒頭沒腦,從二次元跳到未來的展望。

 

  喪門無法理解福德跳脫的思路,也只能正視她的內容。

 

  「妳一個大小姐,怎麼會這麼想?」

 

  「以前媽咪不會答應,只要我嫁人當貴婦,但現在不同了,有你在呀!我想要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就像我一樣!」

 

  喪門說不出話,他一直很懷疑福德這麼外放的女子和苦悶的他不適合,跟他在一起只會受委屈,可福德從來不在乎他的缺處,卻比誰都了解他種種的好。

 

  「好啊,孩子我會顧,反正還有祈安在。」

 

  「對呀,還有小安安在!」

 

  喪門沉浸在未來幸福的藍圖一會,才發現自己說溜了什麼。

 

  「又套我話,無聊!」

 

  福德嘻笑以對,這時,以花草佈置的終點站,出現在他們眼前,等待的同學們不吝惜給第一名掌聲。

 

  冠軍就要是他們靈研社的囊中物,喪門卻在花門前停下腳步。

 

  「祈安在叫我。」

 

  喪門毅然而然放棄獎項,毫不猶豫折返前路。

 

  「我們先過終點,拿到大會獎品兔王戰士,你再回去接小安安?」福德以為這是個好提議,沒想到喪門拉著她就往回走。

 

  福德發懶不想動,看到休息棚子一群社長在那邊磕瓜子,也想去八卦兩句,喪門卻鐵了心不放過她。

 

  「我才不要一個人走山路,妳當然要陪我。」

 

  「咦咦,你以前不是這樣啊!」福德對喪門的認知還停在過去那顆溫柔體貼小星星。「親愛的,我的兔王戰士……」

 

  喪門嚴肅問道:「兔子跟我,誰比較重要?」

 

  「當然是你啦!」福德都快哭出來了。

 

  喪門睨著明眸,感情之於他除了獨占下來,沒有第二條路數。

 

  「你們以為幾句花言巧語就能哄得我開心,沒想過讓我愛上要負多少責任,現在知道怕了吧?」

 

 

 

 

 

 

  迷路三人組圍在一塊取暖。

 

  半夜溫度降得快,周遭來了雲霧,水氣使得草葉上結了霜,月光照著一地皎白。

 

  他們這邊雖然有流丹生起的火,但霜晶還是前赴後繼聚集過來,流丹知道原因都出在某道士身上。

 

  陸祈安伸出沒有衣料遮蓋的右臂,讓白霜能停在他手上歇息,直至被體溫融化。

 

  「你可以叫它們不要那麼愛找死嗎?」

 

  陸祈安笑了笑,仍讓手臂凍得發紫。

 

  「霜喜愛我。」

 

  「喜愛你的妖精可多著呢,你能全攬在身上嗎?」流丹往營火添了幾根枯枝。「就像火一樣,你想弄得越暖和,就得讓火就燒得越旺,然而我們揀來的枝條就這麼多,燃料有限,也就熄滅得更快。」

 

  「學姊,妳是警告學長會早死嗎?」亦心舉手發問。

 

  「沒錯!」流丹哼哼兩聲,一定會讓她等到報應下來的那天。

 

  「祈安學長,你不可以太勉強自己喔!」亦心忍不住擔心。

 

  「放心,我都是做自己想做的事。」陸祈安輕手撫摸亦心的髮。

 

  「還是不可以勉強自己。」亦心抓下陸祈安的左臂,把它攬進懷裡,她至少能試著溫暖他一隻手。

 

  「妖孽。」流丹眼睜睜看著小學妹一點一滴深入魔頭的泥沼中。「你身邊的人要是全是人那就算了,卻淨是一堆不倫不類的東西,想全部攬在身上,無疑和全世界開戰。」

 

  「這世界對不起我,我又何必容忍它?」陸祈安勾起嘴角,眼角也彎了彎,令人別不開眼。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流丹聽了就生氣,「你認為對的事情,別人看來可不是如此。你所做的一切,到最後只會遭人怨懟,沒有人會感激你。」

 

  陸祈安還是笑著,前額滑下的髮絲有些蓋住他的眼神,使人分辨不清他的神情,僅管如此,流丹還是攫住一絲孤寂的情緒,讓他比較像個人。

 

  等流丹回神,她才驚覺自己十來分鐘的注意全放在道士身上,紅燈大亮。

 

  「學長,能不能唱首歌?喪門學長說你唱歌好聽。」亦心從頭到尾都痴痴望著陸祈安。

 

  「他喜歡我,所以我做什麼,他都覺得好。」

 

  「你終於承認你們的姦情了。」

 

  「我唱歌可能會召神還是召魔,喪門可以隨意點歌,是因為他的等級足以壓過神魔。」

 

  「請你務必住口。」

 

  「這樣呀,好可惜。」亦心輕易地被唬弄過去。

 

  「但哼幾句短調還是可行的。」陸祈安空無一物的腰間抽出長劍,倚劍彈著節拍。

 

 

 

  小子捏泥團 成人不成反成林 深根散葉得青枝

 

  小子捏泥球 成人不成反成魅 盼得世道回正關

 

  小子捏泥巴 成人不成反成靈 風過雲散是晴空

 

  小子捏泥人 成人無心惟成物 生養之情盡還恩

 

 

 

 

  陸祈安哼著,亦心覺得睏了就往他大腿上躺,不想去在意男女之別。但她合上眼之前,很想和學長說,不用笑著唱也行,人有時候,就是會回頭去惋惜,不要連這點留戀也放棄了。

 

  「好了,你唱得我鼻頭酸。」流丹吸了吸滑下的鼻水。

 

  「是麼?」陸祈安訝異得跟什麼似地,好像不曉得自己唱了什麼東西。

 

  而且看他那雙脣瓣在那裡一開一合,會讓人著魔般,想撲上去狠狠吻住。

 

  「太可怕了,快來救我──!」流丹把這種莫名的悸動當作中邪,讓陸祈安笑個不停。

 

  像是回應流丹的呼救,他們身旁的草叢被撥弄開來,大帥哥帶著福德社長翩然現身。

 

  明明才分別沒多久,兩人卻像隔了千年。即使近在咫尺,彼此的視線也早已交會一塊,喪門還是不禁喚了聲:「祈安,我來了。」

 

  「你來啦,喪門。」陸祈安露出尋常不過的笑容。

 

  兩人含情脈脈對望好一陣子,天啊地呀世界的流轉都與他們無關,直到流丹用力咳嗽兩聲,喪門才驚醒過來,而陸祈安眨了眨眼。

 

  「丹兒,妳好壞喔!」福德小跳步來到流丹身邊,流丹哼笑以對,就是要破壞姦夫們的好事。

 

  「快點治好我,阿福星君。」流丹毫不客氣把福德叫來,指使大神施恩。

 

  「沒辦法呢,嗯嗯!」福德半摟著流丹受傷的長腿,好不心疼。「不知道為什麼,妳的好運氣就是要把腳一直扭下去,讓某人能一路揹妳下山,才會被三界嫉妒死。」

 

  「我不需要!」流丹淒厲大吼。

 

  「可是小然然不在……」福德往終點的方位比去,流丹氣得擰住她腰肉。福德今天已經被打過太多次,痛不甚痛。

 

  「關他屁事!」

 

  流丹嚷嚷著,吵醒亦心,她爬起身,揉揉眼睛,看到陸祈安對她笑,亦心也呆呆回笑,好幸福喔!

 

  喪門拉開夾克拉鏈,請亦心先讓一讓,把外套穿到笨蛋身上。他一靠近,也把周遭想要往他朋友身上貼的霜精趕走大半。

 

  「好暖和。」陸祈安乖巧地給喪門理好衣領。

 

  「你逞英雄前也先想一下,你一冷,我穿得再厚實也會發寒。下次要是知道會這樣,記得叫我多給你帶件長袖。」喪門抓起陸祈安後頭稍長的髮絲,反覆在手心摩挲,才把他的頭髮塞到領子裡。

 

  陸祈安應了聲,無害地對喪門笑著。這個時候差不多要抱一下,但流丹用凌厲的目光逼視兩人,喪門才不得不遺憾作罷。

 

  「丹兒,妳真的壞透了。」

 

  流丹才得意一陣,陸祈安就信步走來,半跪下身。

 

  「走吧,流丹姑娘。」

 

  「我不要!」流丹咬牙堅守原則。

 

  「那給我坐。」福德含著食指,垂涎已久。

 

  「不可以!」喪門把女朋友拖離好朋友三尺距離。

 

  亦心腿有點痠,尤其那又是祈安學長的背,好想躺上去。

 

  「流丹學姊,我帶妳下去好了。我認識他那麼久,除了他弟,沒揹過別的女生,可能會不順手。」喪門自告奮勇,殊不知他的話語讓女孩們的臉色變了又變。

 

  「從來沒有女人……上過他的背?」流丹幾乎快要說不清中文。

 

  「小安安,背我、背我!」福德興奮地抱上去,和陸祈安小轉一圈,笑聲合鳴,好不快樂。

 

  不一會,喪門就氣呼呼地把女朋友揪下來。

 

  等陸祈安後方一空,亦心連忙從後面環住他腰身,趁亂撒嬌。

 

  「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流丹大喝止住這場混亂,「陸公子,就麻煩你了!」

 

  以德報怨、傳統美男子、男朋友不爭氣、女性艷羨的目光,流丹只能在心裡哼一聲:好爽!

 

 

 

 

  上官榆和林然然與社團成員在叉路碰上,看到的就是這天理不容的情景──妹子、大姊姊和大帥哥,圍著同一個男人,還和福德社長有一搭沒一搭哼著沒人懂的小曲。

 

  一挑四個美人,有沒有這麼囂張!

 

  「小心呀!」上官榆哭著撲向他的心上人。

 

  亦心一改學妹乖順的模樣,從牙關吐出一字:「滾!」

 

  上官榆只能轉向抗議:「阿喪,你怎麼都不看好你男人!」

 

  林然然突然衝上前去,拉開喪門和陸祈安牽起的手,親手拆他官配。

 

  喪門不解:「小然?」

 

  流丹沒有留戀這片不屬於她的背脊,吃痛地踩下地,一拐一拐來到林然然面前。

 

  「表哥,你怎麼來了?」

 

  林然然沒說他懷中的紙蝶不小心折了翅,以為是兆象,擔心她出事,拎著燈籠轉身就走。

 

  流丹叫住他:「你勇敢一點好不好?」

 

  私下相處的時候,林然然可以盡情跟流丹鬥嘴,他卻害怕和流丹公然站在一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女子這麼好,怎麼也不應該選他。

 

  他不過來,流丹還是走了過去,雙手搭著他的肩,這身高差非常合適。

 

  「到齊了,走吧。」喪門招呼道,間接為林然然鼓舞一聲。

 

  眾人以為喪門指的是繼續健行,陸祈安卻開始吟唱法咒,腳下亮起光陣,包圍所有人。

 

  「他小時候總拿床單當斗篷,說自己的魔法師,騎壞他家加我家三支掃把。」喪門懷念地說,完全不是重點。

 

  「星星公主。」陸祈安燦然一笑,竟在施法中分神回應。

 

  「勇者大人。」喪門也笑望回眸。

 

  兩個男人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神祕交流,流丹終於忍無可忍,暴怒大吼:「你這個混帳道士,既然有傳送法陣,為什麼不早點用!」

 

  陸祈安看了喪門一眼,又看向林然然和上官榆兩個室友。

 

  「在等我們過來?祈安,你也學會團隊合作了嗎?」喪門摸摸好友的頭,非常欣慰。

 

  陸祈安突然哎呀一聲,說:「不好。」

 

  「不好!」福德跟著幫腔。

 

  「什麼不好?你們弄得我好焦躁啊!」流丹受不了大神間高層次的對話。

 

  大伙眼前一黑,身子震了震,然後腳下一空,失重墜下。

 

  他們摔得四腳朝天,再起身,竟看見一群驚愕的大學生,才知道自己成功回到終點,福德社長哈哈哈三聲。

 

  但有人卻不是那麼高興,喪門面朝上被壓在底下,兩腿大開,墨綠長褲加條紋內褲被扒到小腿,春光盡現。

 

  這畫面太難得了,青年社的攝師影閃光燈連拍,記錄大帥哥這恥辱的一刻。

 

  陸祈安這個罪魁禍首還一屁股坐在喪門腰上,疑惑喃喃:「怎麼會反了呢?」

 

  喪門拉起褲子,沉聲道:「陸祈安。」

 

  「哎?」

 

  眾目睽睽之下,上演最後一場鬼捉人,厲鬼似的喪門拔腿直追,陸大師也跑得很快。

 

  此時,統計結果出來,靈異研究社,人員全數成功到達,得到三組前十名積分,幸運地以一分之差打敗慈愛社,一躍而上冠軍寶座。

 

  「耶比!」繞了一大圈,福德還是拿到了她的兔王戰士。

 

  後三名社團代表出面抗議靈研社靠特異功能作弊,大會裁判討論一陣,認為特異功能也是靈研社社員自個的本事,比起私藏無線電、偷換籤什麼的都還光明正大,遂照原定結果頒獎。

 

  抗議方仍然很不滿,認為裁判們根本是看在喪門的美色上頭放水,裁判們五女一男,齊聲道:「沒錯!」

 

  就娛樂性和意外性來說,今夜的活動非常成功。

 

 

 

 

 

 

 

  活動結束後、太陽升起前,社團眾人回到小木屋大廳,打算集結眾人的力量把一張A4大小的「反省與檢討」寫完交回主辦單位。

 

  福德正和兔子大布偶打得火熱,都不知底下人醞釀著政變。

 

  「社長。」上官榆率先起身發言。

 

  「嗯嗯,小魚兒,有何高見?」

 

  林然然也以顧問的身分起立附議:「妳是世家千金,坐擁大好家世,要什麼男人沒有,何必苦苦糾纏一個不適合妳的絕世美男子?」

 

  「喂喂喂。」流丹不懂他們在演啥鬼。

 

  福德瞪大杏眸:「我覺得我跟親愛的超速配的呀!」

 

  「我以和喪門同住一年半的室友身分為證,保守估計,阿喪腦子裡一半都是祈安,不然妳看他們現在又跑去哪裡了?」

 

  「學長他們去看星星。」亦心幫忙解惑,不自覺閃避社長的目光。

 

  「妳貴為星君,應有成人之美。」林然然咄咄逼人。

 

  福德腦子總是少根筋,轉一轉反而正中兩男的意圖,嗤嗤笑了起來。

 

  「小安安死會,就不會去搶丹兒和小心心了。好吧,我知道了。」

 

  「妳知道什麼!」流丹失聲尖叫。

 

  福德笑得好不天真:「就是呀,瞞著喪門,說服祈安給我作妾!我要一次把他們兩個好兄弟娶進門!」

 

  認識他們倆的女子難免閃過這種念頭,只有福德誠實地表明出來,勇敢得近乎找死。

 

  流丹揪住福德的耳朵,趕著當事人不在打醒她。

 

  「妳真是天大的膽子,那是什麼人?妳這白痴交一個都交得岌岌可危,還想交兩個!」

 

  福德哭著說:「挑戰未知是人類進步的源頭嘛!」

 

  

 

 

  小木屋後方,有一處未被林子遮蔽的開闊地,喪門和陸祈安並肩坐在突起的石塊上,裏著同一條毛毯。

 

  陸祈安掌心捧著一小截枝葉,往它呼了口氣,四周的林木隨之搖擺起來,歡欣慶祝它們的共主回歸。

 

  但在尖石上起舞的翠綠精靈,只是由殘葉所投射出的殘存幻影。山林之主二十年前被陸家所擊敗,成了陸家的養子。祂因為輸給人類而刻苦地學習人類,想要把人們的知識帶回山林,但到頭來,祂卻因為養育之恩背棄首領的職責,追隨陸家前代傳人離去。

 

  陸祈安對著山嶺群林,像是講道理又像為親人打抱不平。

 

  「說到底,我大哥也只是一棵長得比較高大的樹,他苦撐到被打散精魄那刻,就沒必要再為山啊、林子嘔心瀝血,他在我爹爹身邊能哭能笑,不會有人敢再欺負他了。至於人類,就像蟑螂一樣,只會四處繁殖,越來越多,你們要堅強一點,知道嗎?」

 

  喪門聽滿山枝葉發出沙沙聲響,意外平靜,似乎接受了陸祈安的說法。

 

  陸祈安三不五時跑得不見人影,身為大學生卻多半時間不在大學裡頭,很大一部分是混在山林間,代行他長兄的工作。

 

  友人身為人類方的道士,遇上植物和人爭地的場面,又該如何仲裁?喪門一直覺得這份兼職陸祈安做得很辛苦。

 

  陸祈安朝他望來,黑夜中,那雙眼顯得格外晶亮。

 

  「喪門,我只是自作自受,你可別又同情我。」

 

  陸祈安聲稱他逼走三個疼惜他入骨的兄長,就為了成就他千年所修的無上大道,喪門至今仍以為他胡說八道。

 

  「我哥哥們也是我爹爹給我設下的欄柵,他們沒一個殺得了我,現在我還真想不到誰能來阻止我前行。」

 

  喪門順口接話:「你有膽亂來,我就打斷你的腿,你可以試試看。」

 

  陸祈安反射性縮了縮,他看向喪門,像是發現一個生命中的奇蹟,但又不是很意外。

 

  「祈安,你不要去我看不到的地方,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喪門,你只是習慣倚賴我,你沒有你以為的軟弱。」

 

  「如果堅強的代價是失去你,我寧可永遠軟弱下去。」喪門靠著陸祈安不比他寬闊的肩膀,深深呼了口白息。

 

  陸祈安垂下清眸,沉靜許久,然後朝喪門溫柔笑了。

 

  「你真是個傻瓜。」

 

  喪門原想反抗幾句,被混蛋這麼說實在令人生氣,但他不想承認自己就是喜歡那句子傾洩出的寵愛之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情有獨鍾。

 

  「這世上,我也只做你的傻子。」

 

 

 

 

 

 

  翌日,上官榆和林然然看著喪門把早餐兩顆包子各撕一半跟陸祈安各吃兩個一半的時候,很難得沒吐嘈他們。才出賣過他們倆,不免有些心虛。

 

  沒想到出發前,陸祈安笑咪咪亮出威脅路考官弄來的駕照,躍躍欲試。

 

  「喪門,我來吧?」

 

  喪門皺著英眉說:「不好吧?你這路痴開到地獄的機率有點高,不管是借喻去死的地獄還是真的下地獄。」

 

  「星星。」陸祈安仰起笑臉。

 

  「真受不了你,好吧。」喪門下意識把手搭上去,遞過鑰匙。

 

  「哇啊啊──!」

 

 

 

 

 

 

 

<試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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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本來發生在寒假,新版改在寒假前,趕在鬼門開之前寫完惹!

有事先去忙了,明天再回覆親親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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