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煩惱沒有人選入壇演法,落地窗叩叩兩聲,青衫落拓的年輕人在不容雙足站立的窗台上微笑揮手。

 

  「張大哥!」陸家道士今日依然精神奕奕。

 

  「廷君,這裡是七樓。」張恆一臉無奈,過去開窗放人進來。

 

  「羅姊不許我從大廳上來見你,我也只能另尋法子了,好在這裡的鳥兒不怕生,聊過就同意戴我一程。」

 

  陸廷君一邊說,一邊輕巧躍入室內。張恆打量著,比上次見面還高了,生得脣紅齒白、身板修長,雖然踩著一雙洗白的運動鞋,舉手投足仍難掩世家公子的氣質。

 

  張恆年少時候見過他父親,金鍊掛到腰間、戴著一顆比雞蛋大的紅寶石戒指,被公會老道門唾棄為沒水準的暴發戶,兒子卻這麼含蓄,從人們拱著的大少爺成了流浪青少年,也沒看過他怨上蒼半句。

 

  他心裡有了盤算,知道對方不會拒絕,仍先問清對方的來意。

 

  「就是,我帶了好多禮物來給你。」陸廷君打開江湖術士配有的黃布包,從裡頭拿出乾燥的百合花、一罐黑沙還有與平埔巫師的合照。

 

  張恆知道這些東西雖然不值分文,卻是他身上最好的東西,盡量不要表現得太無奈。

 

  「廷君,這次有遇上什麼新鮮事嗎?」

 

  「山民給我招婿呢!我也只是脫光跟大伙一起喝酒,沒喝輸,沒丟你的臉。」

 

  「下次別這樣,告訴他們漢人習慣穿衣服喝。」張恆以為陸廷君相貌不是很突出的那種英俊,所以更適用在各種族對美男子的審美觀,怕他一個不小心就被人端上床吃了。

 

  「好的。」陸廷君乖巧應道。

 

  「你也到論及婚娶的年紀了嗎?」張恆感慨一聲,十多年前還是個奶氣奶氣的小娃娃,轉眼間已經長成堂堂男子。另一方面也彰顯出他這個大他十來歲的前輩,還在婚姻路上反抗掙扎。

 

  公會之長,就算是被一群老屁股半架空的權位,老道門各家好女哪會放過他?但可能就因為他是公會會長,底下每個道門的髒事、蠢事都一清二楚,對聯姻實在起不了興頭。

 

  還有眼前這個傻笑的傢伙,沒人照顧著,就是讓他放不下心。

 

  「那位小姐葉子很漂亮呢,可我不打算娶親。」

 

  「你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你要明白,自己生的才能天天抱。」公會有附設的托兒所,不管再怕生的孩子,見到陸廷君總會自動撲上去。張恆不給他靠關係說個幼保老師職務,是因為人家父母怕他真的把小孩拐進陸家。

 

  沒想到這席話卻讓他的笑容黯淡下來,張恆還以為自己幹了什麼天大的壞事。

 

  「陸家帶著詛咒,我父親因為……我不可以讓它成真。」

 

  張恆明知他悲傷,腦子還是閃過一個念頭:只要誕出下一代,陸家就會自取滅亡?

 

  陸廷君抖了抖脣,接著道:「不只陸家。」

 

  張恆明白了,隨口安撫幾句,希望他為了眾人堅持住底線,一輩子孤家寡人。

 

  「張大哥,我也十八歲了,本來要去工作。」

 

  張恆斥道:「你是道門子弟,公會哪缺你的飯碗?」

 

  陸廷君點點頭:「我沒上過學,他們說最低薪資聘我,還不如張大哥給我的零用錢。」

 

  張恆有些無言,這小子竟毫不猶豫選擇最簡單獲得報酬的方法,太自然了,是他寵過頭了嗎?

 

  「張大哥最好了!」神通的陸家道士又從人家未出口的想法接話下去。

 

  「廷君,零用錢不能白拿,你得幫我一個忙。」

 

  「何事?」

 

  「敕水禁壇,你來跟我合演一場斬鬼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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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爸還是個美少年的故事。

接下來我要去進修,為期一月左右,短期恐怕不會開長篇連載,還請小讀者多擔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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