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們早,盼盼好可愛,早飯吃什麼?」

 

  陸廷君單手掛在衣襟裡,悠哉走出房間,都不知道他話一出口,老大就急忙抓住青筋畢現的老二,深怕他一時衝動宰了老爸。

 

  「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口頭佔我便宜!」陸判已經遭受義父滿出來的關愛荼毒好些年,可他如何三申五令,這個當家的男人仍沒有改正的意思。

 

  陸廷君初醒不久,淡灰色的眸子泛著迷濛的水氣,過來貼近陸判氣呼呼的小臉。

 

  「嗯,小晴做的荷邊圍裙真適合盼盼。」

 

  「是吧?」陸晴空在一旁喜出望外。陸判平常總是穿大哥換下的舊衣服,袖子捲了又捲,他就試著照婦女雜誌給他弄了合身的黑色布兜,陸判嘴上嫌得要死,今天還是穿了上去。

 

  陸青枝按住陸判肩頭,由上而下打量一番,深嘆口氣。

 

  「臉蛋可愛又賢慧,個性再好一點,一點就好……啊嗚!」

 

  陸判一記向上直拳,沙包站得那麼近,真是不打不行。

 

  「廷君,你看他啦!」大哥哭著向爸爸求助。

 

  「小盼,不可以仗著青枝疼你亂撒氣,知道嗎?」陸廷君雙腋挾著老二,伸手給老大臉頰揉兩下。

 

  「去死吧!」

 

  陸廷君不責備二兒子壞嘴,攬過陸判親一口,沒為什麼,單純覺得他可愛,想用雙脣蹭蹭他而已。

 

  正當陸判就要例行抓狂的時候,臥房蹦出哎哎低鳴的小娃娃,發現了睡不見的爸爸,撲地向前緊抱住父親的小腿。

 

  「包子,爸爸今天要去公會辦事,不能陪你睡了。」

 

  「爹爹不可以丟下祈安……」

 

  陸廷君低身摸摸委屈的小老四,父子倆在溫柔的撫毛中達成了不言說的共識,陸廷君才順利拔下黏皮的小包子,安穩放到陸判懷中。

 

  陸判在兄弟欣羨的目光下接過有些沉的四弟,像是對待埋藏千年的寶物,小心翼翼捧在心口。

 

  「盼觀,老四頑皮,你要多擔待些。」

 

 

 


十年後──

 

  陸判下班回來,叫來兩個小的,他仔細確認弟弟們活蹦亂跳過後,便繫上圍裙煮飯。因為那是很久以前三弟做給他的,現在穿來總是顯小,但衣帶破損了他也只是對著燭火縫了又補。

 

  他在灶口擺好柴薪,打了記響指,獄火猛地竄燒而出,又懼於判官大人的淫威不敢亂燒,維持在合適的火候。

 

  「二哥。」

 

  「等等,就快好了。」

 

  「二哥。」

 

  「功課寫完沒?你四哥閒著,不會的問他。」

 

  「二哥──」

 

  「祈安,這裡油煙多,帶還恩到廳堂去。」

 

  「二哥!」兩個小的合聲嗚鳴,陸判實在受不了弟弟們輪番攻擊。

 

  「你們倆到底怎麼了?」陸判想板起臉孔,但胸口就是堅硬不了。

 

  陸祈安看著一旁的小弟,正經地問:「小恩,我們怎麼了呢?」

 

  「不知道!」陸還恩仰首回應。

 

  「是不是有些想二哥了?」

 

  「嗯,好想哥哥,一直在等二哥回家。」

 

  「你們只是沒奶想娘了而已,去去。」陸判揮斥著,陸祈安當沒聽到。

 

  「二哥一回來就埋頭煮飯,都不抱我們一抱。」

 

  「對呀!」小弟真誠合音老四的玩笑話。

 

  「別鬧了,我正忙著。」其實他正等水開,算是有點空暇,但他不知道怎麼應付幼弟孺慕的思念。

 

  陸判突然兩腳一空,陸祈安從身後環抱住他,開心地轉著圈圈。

 

  「臭小子,放我下來,臭小子!」

 

  「哈哈,我整天被喪門折手腕,就是為了這麼一天!」與小星星從小格鬥摔角練出了強抱哥哥的臂力。

 

  陸判從未如此深刻體認到,過去那團小肉包子已經長成胡鬧的男孩子,活潑健康過了頭。

 

  「二哥飛高高、飛高高!」小弟在一旁歡呼,這個則是被養得傻過頭。

 

  陸判好不容易掙扎脫身,氣得掐住陸祈安雙頰。四弟卻還是笑得那麼甜,眼波像是含著蜜糖,乾脆拿去燉湯算了。

 

 

 

 

 

──

  沒意外的話,應該娶二哥的,這是一種男子漢應盡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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