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重型機車停在林家後門的圍籬,那裡的七里香剪了雄糾糾的虎頭造型,正好可以讓內外的人馬從大張的虎口做暗盤生意。



  「東西,你帶來了嗎?」中氣十足的女聲詢問道。



  「嗯。」年輕而平板的男聲回應。



  一二三,他們從手中的竹籃分別拎出一串熱騰騰的粽子,大嬸那邊的粽子碩大而飽滿,男孩這裡則是偏小巧還附上兩枚尖耳朵的造型肉粽。



  林家的私房宴客粽和古董店的招牌貓咪粽,交易成功。



  「這耳朵?」



  「炸肉塊。」



  「太好了,少爺們看到一定很高興喔!」林家廚娘秦姨忍不住笑瞇了眼,年輕人就是有創意。



  「謝謝阿嬸。」吳以文要把粽子帶回去給店長享用。店長大人年輕時每次到林家吵完架總說再也不回來吃飯,但過兩天還是來白吃白喝,可見挑嘴的店長喜歡林家的飯菜,有媽媽的味道。



  見吳以文一鞠躬完,就要跨上機車離開,秦姨連忙喊住他。



  「小文吶,你以後有沒有想來這裡工作?福利比公家好喔!」這樣總是在外流連的三位少爺一定會回家吃飯。



  吳以文鄭重地搖搖頭,他已經有個一輩子的正職。



  「真可惜,那你要常來玩喔!」



  「可以嗎?」吳以文睜大貓眼問道。林家和古董店是台面上的死敵,林家三十歲以上的長輩都不太歡迎連海聲手下的小男僕,可三十歲以下的就是跟店員好得黏踢踢。



  「可以喔!」



  頭上的主子根本管不到家務事,只要掌廚的秦姨和老管家成叔同意,警衛和保鑣就會放小店員進門吃點心。



  吳以文用力點點頭。秦姨撫著臉,心裡不無可惜:真乖、真賢慧,怎麼就是個男孩子呢?



  



  銅鈴清響,連海聲出門工作回來。逢年過節他幾乎不休假,以行動表達他對傳統節日的仇視,一天到晚找藉口放假,難怪社會沒有競爭力。



  「老闆,歡迎回來。」吳以文接過連海聲扔來的西裝外套,幫有些熱昏頭的店長大人解開領帶。



  「有什麼吃的,快弄上來。」



  沒多久,吳以文恭敬呈上熱好的米粽還有一碗清爽的莧菜湯。



  連海聲看著應景的食物,好一會才拿起漆筷,小口品嚐著,味道幾乎沒變,那個胖大嬸怎麼都沒有進步?



  他想起以前林和家偷拿一串粽子到他家來享用,大概是作賊心虛,他們兩個男的趕在那女人回家前拚命吃滅證,結果吃太過,被那女人一人一手扛到醫院掛急診。



  蠢斃了,回想起來卻覺得好笑,要是她還能站在他身邊唸上一句就好了。



  「老闆。」



  連海聲回過神來,美目朝吳以文睨上一眼。



  「幹嘛?」



  「老闆要不要吃,我的粽子?」吳以文鼓起勇氣推薦主廚特餐。



  「不要,你一定很蠢地弄了耳朵什麼的,我吃了變笨你怎麼賠啊?大笨蛋。」連海聲食指戳了戳吳以文的臉頰,店員眼神看起來有些委屈。「好啦,就吃一口,拿過來。」



  吳以文蹦蹦跳到廚房去,端來小巧的三角粽,附上兩枚尖耳。



  「和本人一樣,都不可愛!」店員的廚藝當然沒話說,不過店長就是要嫌棄幾句才高興。「文文,你怎麼會包這個?誰教的?」



  「……師母。」吳以文氣若游絲回道,每當提起那個家就一副死人樣。



  「你跟她感情好還是不好?」以連海聲對女人的認識,真不喜歡一個孩子是絕對不會手把手教他相對費工的傳統手藝,而吳以文每一項都學得很好。



  吳以文頓了三秒,才眼神放空說道:「很不好。」



  能讓店員用上副詞加重語氣,可見他和養母關係十足惡劣。連海聲一方面覺得很麻煩,一方面又覺得不回家算了,店裡不差多放一個笨蛋。



  「世妍和杏林那邊,你做點送過去。」



  「是,老闆。」



  等吳以文拎著預備好的粽串出來,連海聲已經紮好髮辮,戴上墨鏡,還有桌上的貓咪粽也完食了。



  「食物不能曬,過來,我載你過去。」



  華醫師事後嬌笑表示,大美人是不想曬到小貓咪吧?



  吳以文默默瞇起眼,右手爪在連海聲面前晃了一陣。連海聲受不了地牽起來,都那麼大一隻,不撒嬌是會死嗎?



  店長大人無意為之,但逢年過節就是比較疼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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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們,端午節快樂~

今年的我也依然走治癒小天使路線,請相信我誠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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