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聲從來不明白一個正常的男孩子會自封什麼「貓咪大廚」,所以說店員就是個笨蛋。



  每當他聞見糯米粉的香氣與甜香,就知道傳統節日又要到了。那笨蛋明明生來沒有家人,卻總是熱衷著節慶活動。



  他走到廚房,看吳以文專注地在捏元宵,果不其然,每個渾圓的白點多了兩個小尖耳,好不智障。



  「文文。」



  「什麼事老闆?」吳以文擦過手,蹦蹦跳迎向店長大人。



  「我要吃貓咪元宵,煮兩顆給我。」



  「明天,會煮。」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比你那群白痴朋友早吃到。」連海聲存心要跟小孩子們計較。



  「是,老闆。」吳以文認真煮起水來,使命必達。



  沒多久,圓滾滾的糯米糰浮上紅豆湯的水面,吳以文小心舀起,端到連海聲面前請店長試味道。



  連海聲盯著尖耳元宵,竟然暗藏玄機──上頭除了耳朵,還有一道W嘴巴,代表貓咪的笑臉。



  吳以文抿高脣,裝出笑的表情,和貓咪元宵相映成色。



  「笨蛋。」連海聲用力揉著小店員的軟頭毛。



  顏面神經失調也好,這小子要是真的笑了,他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把全世界捧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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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門在棺材鋪煮元宵招待靈研社的大伙們,他就像個社長夫人,總是先分好別人的分,才輪到自己。



  結果鍋中剩兩顆黏在一起的米糰子,喪門有感而發,真像他和陸祈安小時候,祈安、星星、祈安、星星,到哪都不分開。



  最後喪門實在下不了手拆散糰子,把兩顆黏黏元宵都給了陸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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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寶貝回來了,開門,燦笑。



  「今夕,媽媽煮了元宵給你喔!」



  阿夕鞋也沒脫,立刻衝向廚房看爆炸了沒。好在沒有,他的美麗小天地尚未遭到大媽荼毒。



  「不是啦,在這裡、這裡。」我打開浴室門,有泡澡的小七糰子和熊寶貝。「很美味不是嗎?我們家經濟比較拮据,剛好你跟媽媽一人一顆。」



  「大姊,妳真的世界無聊。」



  阿夕嘆口氣,脫下橫扣外套,解下領結和襯衫,一直到他動手解皮帶,我才驚醒過來。



  「夕夕夕夕──」



  阿夕不理我,只是叫小七過去一點,高挑的身子佔滿廉價的塑膠浴桶。



  我好不驚恐,怎麼辦?阿夕加入元宵糰子的行列,現在三顆全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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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沒多久,學校就開學了,家政老師就來教學生們煮元宵。



  像是鄰家婆婆的余老師在料理台示範完,溫溫問底下的學生們明白了嗎?然而一班二十多個男孩子,二十多個一臉茫然。



  余老師半放棄地叫人:「一號,你過來。」



  沈自清一臉煞氣地起身,余老師有些心驚,聽說這個學生國中曾混過幫派,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當沈自清熟練地拿起煮鍋和鐵勺,余老師鬆口大氣,一看就知道是內行人。



  「等一下!阿清,你不是客家人嗎?」



  「幹嘛?」每次被問起族群,沈自清都覺得沒好事。



  「我要吃鹹湯圓。」



  「加一!」全班熱情響應。



  「先不論我為什麼要煮給你們吃,那是冬至。」



  沈自清對節日沒有好印象,記得小時候有一年冬至,陰雨不絕,視線不佳,他等在門口,見到往自己走來的年輕女子就奔跑上去。



  ──媽媽,妳來接我了?



  當時還未婚的小阿姨怔怔看著他,然後流下淚來。



  那天小阿姨待了許久,給家裡煮了一鍋鹹湯圓,他直到湯面結了白脂才肯從房間出來,小阿姨已經走了。



  所以他不喜歡湯圓,但這又不是重點,不是要煮元宵?



  沈自清猶豫的時候,旁邊的甜元宵不知不覺被余老師撤走,換上小湯圓、油蔥、香菇、肉絲和白菜,他也只能將錯就錯煮下去。



  同學們在底下感慨:「清哥,你如果不是脾氣大和成績好,就是完美好男人了。」



  「成績好是缺點嗎?」



  「和班上格格不入,無法融入人群。」



  「我才不要變成你們這種神經病,而且班長不是也很好?」沈自清隨口回了一句,發現自己似乎不小心說溜了嘴,抬頭剛好對上江流湍的笑臉。



  「我和自清一樣呢!」江流湍托頰笑道。



  七班可悲的成績都是靠沈自清和江流湍攻佔前一二名才勉強進平均,不然全班都在洗鍋底。校排公布那天,導哥總對他們特別溫柔,讓人有點想哭。



  「不一樣,班長可是二中的校花!」



  「說什麼?」江流湍微笑否認,但這就是鐵打的事實。七班自入學以來,收過許多來自學長的小紙條,都想跟小湍湍學弟認識一下。



  副班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感慨:原來這就是男性喜歡的男性類型啊,所嘎!



  這時,有美少年哭哭啼啼衝進家政教室,七班同學已經對這個景象見怪不怪。



  「小愛,下午第二節了。」



  「嗚啊、嗚啊,我知道啦!」林艾書哭噎著去跟余老師道歉。「老師對不起,我又遲到了……」



  余老師抵抗了三秒,最後在第四秒原諒了他,脣紅齒白的美少年實在太犯規。



  「遲到要罰,你去幫沈同學的忙。」



  「老師,不用,真的不用……先把你鼻涕擦掉,男孩子怎麼這麼愛哭?」沈自清從運動服口袋拿出紙巾給笨蛋擦臉。



  被禁止礙手礙腳,林艾書只能半趴在沈自清後背,眼鏡下的明眸好奇望著鍋中油香四溢的湯圓。



  「是不是吃了這個會大一歲?」



  「那是冬至,還有,離我遠點。」



  「一二三~旋成相思的圓~~」林艾書即興哼著自編的R&B,七班眾人見怪不怪,一學期過去了,人類總會習慣大神的存在。



  沈自清嘆口長息,每次這笨蛋王子只要開口唱歌,他就完全對他束手無策,比江流湍的微笑還要可怕。



  「清哥、小愛,分開來看還好,可是你們站在一起真的很像雙胞胎。」



  「哪裡像,一點也不像!」沈自清以為沒人想被比較,林艾書卻默默趴上他肩膀,轉頭瞪去。「你在害羞什麼?」



  「因為阿清很帥氣嘛!」林艾書開心得要命。



  「我們不是長得一樣嗎?」沈自清不想承認,最後還是承認這鐵一般的事實。



  湯圓好了,七班不敢忘本,派員去導師室找來平日勞苦功高的導師哥哥,他們導哥依平時習慣去向余老師道歉,余老師一臉莫名地從湯碗抬起臉,才知道七班這次並沒有惹事。



  季潔從沈自清手上接過特別盛滿料的湯圓,眼神忍不住憐憫。



  「自清,結果你還是煮給他們吃了。」



  「娘妹!」沈自清把湯勺摔進鍋裡。






  沈自清晚上打工回去,結果姨丈也煮了元宵。



  「大哥,我要吃、我要吃!」兩個小孩依習慣纏著他要餵。



  小阿姨氣呼呼吼道:「自己有碗!」



  「大哥~~」



  沈自清不敵綿軟的童音,不管小阿姨發火的美目,還是把手中甜糰子餵給小表弟和小表妹。也因此他們十點準時往他房間報到,禮尚往來,要說睡前故事給大哥聽。



  「今天企鵝王子帶著兩顆大元宵,在大西洋繼續冒險──」



  「一顆元宵冒出我!」



  「另一顆是我!」



  沈自清想像那個滑稽的畫面,忍不住笑出聲。



  他拍著小孩的背,聽兩個孩子一起為他編織的美好結局。



  「──脫下企鵝裝,大家才知道,大哥其實是真正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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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週末要出去玩,賀文提早放,親親要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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