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師父總要徒弟功成名就,他們家的師父卻叫他們要談好戀愛。
「小雞、小藍,人生在世,找個好老婆,比什麼都重要。」
徒弟一號翹著長腿,在病床頭削蘋果,冷冷回道,「師父,你說得容易,世上婊子如此之多,怎麼知道哪個不是爛梨?」
「阿藍,你對女人也太偏激了。」徒弟二號趴在床尾給他們師父按摩雙腿。
「箕子閒,想想你那個用你名義借了兩千萬的媽。」
「好吧、好吧。」徒弟二號無可反駁。「話說回來,師父你戀愛經驗這麼豐富,跟我們說說你怎麼追到『師母』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原來如此。」
「呿。」
沒有溫柔深情的青梅竹馬,總覺得真愛路上輸了一半。
「我很好奇,你們怎麼維持感情啊?」公會、大學,認識他們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沒什麼,他眼裡從來只有我。」
「師父,你其實在炫耀對不對?」
「真是的,我是那種人麼?」
「是。」兩個徒弟異口同聲。
箕子經常背著胡理跟胡袖約會,享受著隨時會被胡理發現而宰掉的罪惡感。他問胡袖這樣他們算不算是男女朋友,胡袖笑著回:「你是最疼我的乾哥哥。」
雖然上街從來都是箕子請小妹吃飯、買東西給她,就算下星期校外旅行的費用都要繳不出來,箕子也依然無怨無悔供養著他的小公主。
他們約會的時候,胡袖大半時間都低頭在回訊息。箕子瞄了眼對話框頭像,好像都是男的。
胡袖發現他在偷看,嫣然一笑:「只是普通朋友。」
「這樣啊。」
「我心中只有箕子哥喔!」
「這樣啊!」箕子心花怒放,把胡理的勸告扔到九霄雲外。
胡袖收起手機,挽起箕子的手臂。箕子知道這只是胡袖親暱的表現,卻仍克制不了腦中源源不絕的綺念──他碰到胸部了,那是胸部對吧!
「不論發生什麼事,箕子哥絕對不會背叛哥哥對不對?」
「妳怎麼會這麼想?」
「哥哥他在煩惱,可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
箕子從華中街人們口中聽說過一些事,胡理和他母家那邊關係不好,小時候被欺負過。
「那妳就相信我吧?雖然阿理他那麼強,不太需要別人幫助,但他如果哪天跟我開口求助,我一定會全力為他撐腰。」
胡袖展顏一笑,箕子摸摸她的頭。
「箕子哥,吶吶,我跟你說──」
箕子側身過去,耳朵微熱,原來胡袖往他呼了口氣。
「我喜歡你。」
箕子呆了呆,轉眼間,胡袖已經跑開,往華中街的方向奔去,好像剛才那句話只是錯覺。
「袖袖!」
胡袖轉過身來,笑得狡黠:「不要告訴哥哥喔!」
街上車水馬龍,箕子眼中只有少女輕快的背影。
少女與年輕男子在青楓人行道上漫步,一方穿著青春洋溢的體操服,一方西裝筆挺,帶著學生與社會人士的青澀對比,但客觀資料上顯示他們同年。
「謝謝你陪我參加慶功宴。幸虧有你假裝我男朋友,學長終於死心了。」
「我只是回報妳上次收留的恩情。」
少女突然掩嘴笑了,男子不問不行。
「笑什麼?」
「只是覺得你那模樣,兩顆豆點眼珠,特別可愛。」
「說出去,宰了妳。」
少女在嘴邊比出叉叉的手勢,仍是甜甜笑著,男子不由得多看她幾眼。
「學長有什麼不好?現在有六塊肌的男人已經不多見了。」
「學長很好,只是我比較喜歡……中性一點的對象。」
少女意有所指,男子當作沒有聽見。他退開半步距離,但上司的曾孫女又跨向他一大步,體操服下的柔軟胸乳幾乎貼上他臂膀。
「小倩。」
「嗯?」
「太近了。」
「啊啊,對不起!」少女雙手合十賠罪,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可以把女性做作的表現,表現得很自然。
「知道就好。」他撫向後頸竄起的鱗片,對婊子的過敏症差點發作。
少女對他的酸言酸語總是調適得很快,不一會又和他熱絡地說起話來。
「對了,阿藍,你能不能陪我去五金行,我想看籠子。你覺得鐵的好,還是彩色的塑膠籠?」
「為什麼要買籠子?」
「不知道,最近總想養隻蛇。」少女笑得好不天真。
他心頭戈登一聲,藍晶眸子凝視少女的笑臉。
危險程度,四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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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標題那麼寫,但師父大人的風采(妖孽)實在無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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