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到,不只公會大樓,到處瀰漫著刺鼻的氣味,格外讓他感受到人類對異類的排斥感。
他忍耐著身體的不適,跌跌撞撞來到司南醫院,向自身難保的師父大人尋求庇護。
師父似乎專程等著他,平時都在昏睡,今個卻精神奕奕坐在床頭,溫柔向他招呼:「來來,小藍,過來師父這兒。」
他再也撐不住,迷迷糊糊變回原形,循著熱源靠在師父身上。師父笑吟吟拿著自己不能吃的粽子,用手指拈著米粽,小口餵食著他。
「我們家小藍,真是乖巧可愛。」
他身上的毒液和尖牙,都隨著道士的撫弄,化成一灘溫水。冤情和苦痛,暫時都可以不用去想。
當師父大人玩得正高興,門外探入一抹挺拔的身影。
「祈安。」
師父抓起他,一把將他塞進衣袍下。
喪門疑惑望著無人的病房:「剛才有人在嗎?」
「沒人呀。」
「你把粽子吃了?」
「不是,是蛇吃掉的。」
喪門頓了下,似乎以為這是友人的渾話。
「你說蛇,是上次在城隍廟那隻藍眼睛、很可愛的小黑蛇?」
「嗯,很可愛。」
「他走了嗎?」
「害羞躲起來了,但要是你去買個飯糰,他說不定會跑出來呢!」
「真的?」喜歡小動物的喪門被說動了。
陸祈安點點頭,喪門過來摸了摸他臉頰,換得友人燦然笑容,才離開去買引誘小蛇的餌食。
陸祈安呼了口氣,輕聲呼喚:「小藍,好了,可以出來了。」
碰地一聲,病床上冒出一名赤裸的長髮男子,藍眼睛滿是羞憤,雙手搥著陸祈安肩膀,可他就算再崩潰也不敢用上力。
「您為什麼沒有穿內褲!」
「呀哈哈,屁股熱嘛。」
──
不小心調戲了可愛的小徒弟。
陸家道士三百年來的端午行程:去公會搗亂惹火張大哥或是耍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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