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限)

 

 

  福德在「鏡子裡」,看見喪門。

 

  大帥哥一臉憂愁,和他們上次分別時一模一樣。

 

  喪門望著她,雙脣顫抖,欲嘔般張開口。

 

  「福德,我們分手吧?」

 

  福德腦中「叮」了一聲,不是好像,就根本是他們分手擂台的那一天情景,耳邊也真的響起打在車窗上的雨聲。

 

  「可是我跟你分的話,會被小安安打爆捏……」福德為難地說,不敢得罪神明眼中的大魔頭。陸祈安雖然一直口頭叫她這個胖妞滾出他跟喪門兩人世界,但那也只是嘴賤而已,福德知道,他衷心希望她能為喪門帶來許多開心的好事。

 

  「這是我跟妳的事,為什麼要提到祈安!」喪門失控吼出聲。

 

  「你不就是為了祈安才提分手?」福德認識喪門幾千萬年,還是不太懂他纖細的心思。

 

  「每次……每一次,妳都被我拋在腦後。」

 

  「還好啦,像喪爸爸和喪媽媽也習慣了。」喪家兩老曾向福德哭訴喪家無兒子,早在六歲就被四少爺牽去配了。

 

  「不要拿自己跟我混蛋父母比!」

 

  「咦咦?」福德至今還是抓不太到喪門生氣的點。「你別哭嘛,我們可以一起照顧小安安。」

 

  喪門眼中盛著清淚,痛苦地坦誠他的自私。

 

  「有妳在身邊,祈安就會離開。在他眼中,只有妳足以代替他的位子……」

 

  「他竟然給我這麼高的評價啊啊。」福德平常總被大道士捏肉頰欺負,讓她聽見實情好生驚恐。

 

  「所以……不要再喜歡我了……好不好……」

 

  「呃,這不太可能。」福德憋著肉臉,星子不變,她對喪門的心意不是喪門哭著求她取消就能拿掉。「這樣好了,我會離你遠遠的,不過你需要我就能找到我,我們可以一起照顧祈安。」

 

  喪門帶著怒意凝視著她:「妳怎麼就是不懂?」

 

  「對不起啦……」

 

  就像太歲所說,吉星無法處理問題,福德深以為然。

 

  想當年,千年之前的九天之上,喪門為了那人的宿命痛苦欲死,她不顧旁星的攔阻,拖著挖出半塊星核的半殘身子,突破太歲的重圍,來到御榻旁,樂呵呵告訴重傷初癒的喪門,她想到的好法子──只要由她代替他做那個人的命星,那個人就不用再活得這麼悲慘。

 

  喪門裸著上身,胸前自殘的傷口仍清晰可見,虛弱地回應她:福德星君,我不想再見到妳。

 

  福德訥訥應下,從此不敢出現在喪門面前,被眾星笑掉大牙。

 

  然而,喪門復位後,人間動亂。喪門下旨請福德賜福,雖然他也明白這對人們的苦難也只是杯水車薪。

 

  福德很想趁機跟喪門說兩句話,卻只敢用眼角偷覷著長大成熟的小星星。

 

  喪門又說:福德星君,我應該答應妳才是。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人的命數已盡,再也承受不了半點福澤。

 

  都怪她亂出主意,喪門不肯選,結果變成喪門要為那人的命運負全責。喪門求遍眾星也找不到讓那人活下去的法子,到最後無路可走,只剩下玉石俱焚的絕路。

 

 

 

  星落星升,事已至此,福德至多也只能向喪門道歉。

 

  喪門卻不准福德再說一聲對不起,把福德抓抱過來。福德沒有反抗,任由他洩恨似地啃吻。

 

  車廂空間不大,福德正想著「這樣好嗎」,喪門已經撐起她的裙裳,按著她進入。她盡力張大發軟的雙腿,讓喪門能深入她的體內。

 

  福德昂首承受一次又一次的衝撞,抱著喪門不放,直到喪門哭出聲來。

 

  「祈安……」

 

 

 

  福德清醒過來,下身仍酸軟未消,甚至感覺有人輕撫她的額髮,像是歡愛過後的溫存。

 

  「弄疼妳了麼?」

 

  「還好,就是隔天有點鐵腿……」福德回完話才意識到不對,她似乎枕在另一個男人的腿上,對方還對她笑了聲。「啊啊啊,你偷看了對吧?你怎麼可以看啦!」

 

  「不看怎麼救妳離開魔障?」

 

  對方瞇著眼笑,手上捧著一塊像是水晶的東西,忽明忽暗,是他們所處的空間唯一可見的亮光來源。

 

  福德暫時爬不起來,只能仰頭看著這個好像是她家副社長的青袍男子,暫時還是把他稱作「陸祈安」好了。

 

  「小安安,這就是你當年迷惑南國百姓和皇帝的模樣?」

 

  「哎,沒辦法,我爹我娘我哥哥們都說我長得太好,以後大了只能娶星子為妻。」陸祈安隻手挽起曳地的長髮,青絲隨意散在堪比白雪的臉側,一顰一笑都動人非常。

 

  「就是有寵你的家人,你一個人才會不把滿天神明放在眼裡。」福德忍不住去玩人家頭髮,陸祈安溫馴低著頭,任由福德編出一條長辮子。

 

  「阿福姑娘,能走麼?」

 

  「還好,只是腰還有點麻麻的。」福德扶著腰際起身,卻冷不防被攬進懷中,她都沒說是哪裡麻,人家指頭就是恰到好處地按壓在對的地方,完全是老手作派。

 

  福德心想,她回去到底會不會被喪門宰掉?

 

  「別多想,我只是不想揹妳走而已。」陸祈安捧著閃爍的水晶小燈起身,甩髮大步走去。

 

  「哦。」福德揉了下被碰觸的腰肉,怪不好意思的。

 

  陸祈安又笑著回眸,眼角彎彎:「阿福姑娘,快點兒。」

 

  福德呀呀叫著,小跑步趕上。

 

  兩人腳下的鏡面映照出青袍道士和朱裳神女的身影,化做一股黑氣,追著他們的腳步,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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