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陸最南方的國度,住著如翡翠一般美麗的公主殿下。

 

  諸國的王子無不迷倒在公主的羅裙下,公主心裡卻只有她的玫瑰騎士。

 

  騎士無法回應公主的心意,逃出華美的宮殿,和一群外來的臭男人同居。

 

  面對那些在適婚年齡徘徊、卻巴著她騎士哥哥不放的可惡傢伙,公主下令,只要能趕走那三個無恥室友,願賞國家半年的稅賦。

 

  沒想到,那群蟲子比公主以為的厲害許多,至今仍在她的國家耀武揚威、白吃白喝,連她深愛的騎士哥哥都背叛了她。

 

  ──碧翠絲,沒事的話,那我回家煮飯了。

 

  「嗚啊啊,你的家不就是我嗎?你到底要去哪裡啦?艾瑞歐──」

 

  公主在空蕩的城堡中大叫,心中唯有一個「恨」字。

 

 

 

 

  煮飯在這世上可是門大學問,要兼顧火、水、木三種元素才能烹調出一道好菜。

 

  火,不用說,煮飯要用到火。

 

  水,因為煮飯要用到水。

 

  木,有植物敏感度的人,才能揀出好食材。

 

  所以說,就讓會煮飯的人去煮,物盡其用,他們負責吃就好。

 

  「不要,把我,算給你們。」

 

  「哎喲,小穆絲,那你煮給哥哥們吃。」

 

  「不要,又你們,不是我哥哥!」

 

  「穆絲,哥哥教你,叫年長的男性『哥哥』可是源自於北方大陸悠久的歷史,弟弟要尊敬哥哥,而哥哥可以玩弄弟弟。」

 

  名叫「穆絲」的少年魔法師回:「去死。」

 

  戴著眼鏡的學者男性不在意地笑了笑,優雅吐出一枚咒語:「防禦。」

 

  露出肚子散熱的白袍年輕人搖了下手邊的十字杖:「淨化。」

 

  「……沒施咒,怕什麼?」

 

  「……穆絲,太好了,你有這麼強大的哥哥,就不用擔心強大的能力失控,害你心愛的人受傷了!」

 

  魔法師冷眼以對:「我是,叫你們去死,認真。」

 

  他們每天都過得比早市還要熱鬧,相互抬摃,直到管家騎士哥哥端著飯菜上桌。

 

  「來,吃飯了。」

 

  魔法師才說出第一個「謝」字,左右兩邊說要尊敬前輩的傢伙就搶過碗盤大吃大喝,沒有半點值得尊敬的地方。

 

  「穆絲,這是你的。」

 

  魔法師看著鋪滿蔬菜和野菇的燉飯,深吸口氣,重來一次。

 

  「艾瑞,謝、謝。」

 

  名叫「艾瑞」的青年,笑著摸摸魔法師的白髮腦袋。

 

  「騎士閣下,公主最近又對你做什麼嗎?」年輕祭司憑強大的直覺感受到他們的廚子身上縈繞一股古怪的氣息。

 

  騎士兼管家哥哥睜著一雙血似的眸子,想了想說:「是這個吧?」

 

  騎士從胸前摘下一枚四瓣的小花胸針,三人放下餐具,伸頭過來看。

 

  「碧翠絲說她每天晚上要聽著我的心跳才能入睡,這個探針可以把聲音傳送到宮中。」

 

  學者挪了下眼鏡:「也就是說,她叫你戴監聽器。」

 

  「早知道她對你執著,沒想到病得這麼重。」祭司露出驚恐的神情。

 

  「還好吧?」

 

  「會答應她的你也病得不輕,你全天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沒有一點個人隱私,這樣也無所謂嗎?」

 

  「我想讓她安心。」

 

  「艾瑞,就算小公主一輩子都無法喜歡上別的男人,你也無所謂嗎?」

 

  騎士垂下雙目,終於明白他們口中的問題所在。

 

  公主終究要嫁給王子,可高貴的王子不可能任由公主為所欲為,現在哄得公主一時開心,也只是種下毀滅她人生的毒因。

 

  「你的心願不就是希望碧翠絲公主能夠幸福?」

 

  「是的,我願意傾盡所有祈求。」

 

  「那你就把小花竊聽器給我們吧,咯咯!」

 

  學者和祭司用眼神交換邪惡的意圖。

 

  騎士十指交扣:「蘇夜、星藍,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祭司挲了下鼻子:「這很簡單,離開東海太久,我想吃魚。」

 

  學者微笑:「我想吃上等肉。」

 

  「穆絲呢?」

 

  「我想吃……為什麼在點餐!」

 

  「好,我再去和黃昏的牧者交換肉品。」

 

  「你不會去市場買嗎?」

 

  騎士閣下不好意思笑道:「我沒有錢。」

 

  「怎麼可能?你可是白諾拉堂堂騎士團長!」

 

  「我是戰俘,奴籍不給薪。」

 

  「……你好像隨口說了很不得了的事。」

 

  「可、可是!」魔法師緊張地搶話,「怎麼你,買我給,上學的東西?」

 

  白諾拉雖然義務教育不收學費,但上課用的文具和書袋,還是要學生自備,而魔法師的用品都是騎士哥哥買給他的。

 

  「我典當胸針換了點錢。」

 

  「你竟然當了公主的賞賜,難怪她這麼恨我們。」

 

  「不是的,我怎麼敢處置國有財物?那是母后留給我的遺物……穆絲,你怎麼哭了?哥哥疼。」

 

 

 

 

  ──公主的竊聽在此斷訊,她大叫一聲,「疼」什麼疼!

 

 

 

  翌日,公主黑著兩圓眼圈,急令詔見騎士。

 

  「馬上和那群男人分手……不對,是分居!我命令你立刻搬回宮中!」

 

  整整一晚,公主都被學者的讀史和祭司唸經聲吵得徹夜未眠,她真沒想到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騎士哥哥,會因為奸人幾句話而反抗他。

 

  「殿下,請見諒,這是我第一次交到朋友,我想好好珍惜這段難能可貴的情誼。」

 

  公主腦中浮現學者和祭司的賤臉,那種人到底哪裡可貴了?但騎士鮮少開口向她請求,她無法等閒視之。

 

  從北方帝國國破城滅,騎士成為騎士已經十年,這十年除了為白諾拉奉獻一切,他個人一無所有。

 

  就像那兩個賤男所說:小公主,妳從未想過他也是個人,妳太自私了。

 

  她不全然一無所知,只是這男人從她喪母以來,全心呵護著她長大,要她放手,她怎麼辦得到?

 

  「艾瑞,我今早已經下詔全面廢除奴籍。雖然白諾拉從來沒有過奴隸,全國上下大概也只有你會在意無謂的國際慣例,不過這麼多年漏發你薪水,是我疏忽了。」

 

  公主說完,從裙袋拿出一疊白幣。

 

  「收下來,買點好吃的給你那些該死的室友。」公主為自己的成熟嘆了口氣,成長真是件痛苦的事。

 

  突然,公主兩腳懸空,就這麼被騎士高抱起來。

 

  「碧翠絲!」

 

  「啊啊,怎麼了?」公主兩手緊抓著騎士的肩頭。早知道他長得高,沒想到真的很高!

 

  「碧翠絲。」騎士深情喚道。

 

  「艾瑞歐,你不要這樣子對我笑,我怕我會阻止不了我自己。」公主撫摸著騎士的笑顏,胸口悸動不已。

 

 

 


  晚上,眾人切著高級肉排的時候,騎士不忘讚美公主的善行。

 

  「所以你今天一直抱著小公主轉圈圈喔?」

 

  「還有騎馬帶她去巡視邊境。」

 

  「不是我碎嘴,你們倆也太親了吧?」

 

  騎士單手擊胸:「殿下就是我的性命!」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娶……算了。」

 

  「對,要是有心,怎麼會搬出宮和一群臭男人同居?」

 

  「你們怎麼會是臭男人?穆絲這麼可愛。」騎士笑著望去,果不其然,魔法師聽了脹紅臉。

 

  「說到小穆絲,今天被他吼了一頓……喏,艾瑞,這個給你,謝謝你照顧我們生活。」祭司從耳朵掏出一個不會融化的小冰柱。

 

  「這本書送你,春宮書。」學者獻上實用的好意。

 

  「大家……」

 

  「還有,我……我沒有錢……」魔法師雙手捧出一枚白骨胸針,「這是我肋骨……代替、你亡母、守著你……啊啊,好高!」

 

  騎士感動抱著魔法師轉圈圈。

 

 

 

  公主今晚依然高枕難眠,想到她的騎士哥哥還在那個家傻傻地被一群男的剴油,心頭就悔恨不已。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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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寫奇幻故事了,請小讀者嘗個鮮。

不過如親親所見,不管是什麼背景,都會承接白爛的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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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odsgre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