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結算那陣子,沈自清都會宿在店裡。

 

  湯主廚離開前會去辦公室提醒沈自清要記得睡覺喔,但早上來開店,沈自清還是維持相同的姿勢,長腿夾著企鵝抱枕,瞇眼看著湯主廚無法參透的數字圖表。

 

  「小清,你還在長大,不可以熬夜。」

 

  「就睡不著,你要我怎麼做?把眼睛戳瞎?」

 

  湯主廚雖然知道沈自清寄住在阿姨家有人情壓力,想要早點獨立自主,但看沈自清接近自虐的生活方式,絕不能讓他一個人生活。

 

  後來,店裡關店前總會冒出另一個男孩子,揹著企鵝背包來投靠沈自清。

 

  「維哥你好,我找阿清。」

 

  林艾書總是乖巧地向湯主廚打招呼,看他忙還會不計身分挽袖幫忙搬貨,要湯主廚不喜歡也難。

 

  湯主廚問過林艾書家裡的狀況,林艾書說他家裡大概三百六十天看不見母親和爸爸,沒有人會管他做什麼,自由自在,但他卻比較想要被人約束著,唸唸他也好。

 

  湯主廚忍不住想,這兩個孩子應該要對調身分才是。

 

  隔天湯主廚來開店,看休息室的兩個少年腦袋靠在一塊,一個抱著企鵝布偶的圓頭,一個攬著企鵝肚子,呼呼大睡。

 

  湯主廚笑著到廚房準備早餐。他剛熱好煎台,發現有人無聲站在他背後。

 

  「是小清吧?」湯主廚憑直覺猜人。

 

  「嗯……」沈自清翹著頭毛應道。

 

  「抱歉,吵醒你了。等一下喔,我煎蔬菜蛋餅給你和小書,馬上就好。」

 

  「我要吃兩份,加麵加大……」沈自清眼睛還沒完全張開,但胃口已經醒了。

 

  「好好。」

 

  「維哥……」

 

  「小書,早安。」

 

  「我想要吃蛋……」

 

  「蛋餅已經有蛋了。」

 

  「我想再一顆……」林艾書閉著眼笑。

 

  「好好。」

 

  點完餐,兩人還是圍在湯主廚身邊,像是待餵食的小雞子,吱喳聊著沒清醒的對話。

 

  「阿清,普通人家的哥哥都會做早餐嗎?」

 

  「不知道,我又沒有哥哥。」

 

  「我想要維哥當我的哥哥。」

 

  「你不是有好幾個了?」

 

  湯主廚正想為林艾書答應下來,聽見沈自清在嘴邊咕噥一聲。

 

  「湯哥比較像爸爸──不過我也不知道別人家的父親是什麼樣子。」

 

  湯主廚再也忍受不住,隨便裝盤,趕緊洗好手、脫下圍裙,熊抱住兩人。

 

  林艾書傻笑不止,沈自清掙扎不已。

 

  湯主廚調整一下想法,他希望的是,不管誰是誰,兩個孩子都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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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門記得小時候,常常在陸祈安房裡鋪著涼席的小床聊天。

 

  「祈安,書上寫說,和比自己年紀大的對象結婚才會幸福。」

 

  陸祈安一雙琉璃眼珠轉了轉,從自身經驗看來,他喜歡上的總是「姊姊」,可以認同這種說法。

 

  喪門自信說道:「我大你兩個小時喔。」

 

  「喪門,我們同時出生。我是因為娘親產後不適,產房才晚登記。」

 

  「這樣啊……」喪門有點失望,但又有點高興兩人能一起來到這世上。

 

  「就宇宙觀來,大個十歲、二十歲,其實沒有分別。相差億萬年才真正稱得上『年長』。」

 

  「祈安,億萬年的級距,也只有星體符合你的要求。」

 

  陸祈安把腦袋擠到喪門耳畔:「星星。」

 

  「我又不是真的星子,只是工匠的孩子,你同年的友伴。」喪門受不了地說道,少了年紀差,害他不能裝兄長撫摸陸祈安的軟髮。「不過假設我是星辰好了,在億萬人海發現了你,大概只敢遠遠看著你,彼此實在差距太大。」

 

  「那我每天為你笑呢?」

 

  喪門為難地捧起陸祈安明媚的笑臉,端詳好一會。

 

  「還是不行,就算挖出心來,我也不可以把你佔為己有,人星有別。」

 

  陸祈安樂得親他一口右頰,喪門反倒更加嚴肅。

 

  「這不是美人計就能解決的事。」喪門眼神凝重,一邊把還沒親到的左臉往陸祈安湊過去,「要是我偏差的意念影響天地運行的法則,傷害到你怎麼辦?」

 

  「可是我很想你。」

 

  喪門說不出話,想了又想,怎麼也想不到齊全的法子。

 

  「那我們還是結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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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對對,萬年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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