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家大少

 

林家本宅,大廳──



  「真糟糕呀,沒想到延世相還沒有死。」



  寬敞的亞麻布沙發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俊逸中帶點嫵媚的年輕人,另一個則是國中生似的娃娃臉少年,都是家主繼承戰中的林家才俊候選人。



  「律品,這的確很糟沒錯,可你一臉開心是什麼意思?」林律行晃著有點短的雙腿,林家負責備膳的秦姨不論給他們二少爺準備多少充滿鈣質和蛋白質的食物,他的身高就是一直拉不起來。



  「阿行,那人可是我們林家的眼中釘,怎麼可以一把火燒了,這麼便宜他?」咬著奶茶杯吸管,林律品懶洋洋陷在沙發裡,沒有世家公子的規矩,倒像隻嬌慣的貓。



  「我不覺得這事多有趣,我們賠掉一個姑姑還有一個很好的家主叔叔,後來甚至間接毀了大當家的獨子,得不償失。」



  「這麼說來,我是應該喜歡延世相的,他讓我繼位的機會大大提升呢,阿行。」林律品笑瞇眼,習慣他惡劣言行的林律行也不再多說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和律人之間不要鬥得這麼明顯。」林律行覺得麻煩死了,一邊是堂哥一邊是小表弟,非得要他難做人不可嗎?



  「那也不過是個雜種,有什麼資格跟我搶?」林律品雙眼彎起漂亮的弧,他是故意的,正好林律人從外邊探病回來,音量不大不小傳到他的耳邊。



  林律行也發現到林律人身影,心煩地抓亂頭髮。



  「律人,別理他,過來坐,吃點心。」林律行拍拍身旁的空位,林律人猶豫一陣,才緩步過去坐好。林律品有意無意發出輕蔑的鼻音。



  「阿品哥哥,我可是大當家的兒子,你還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多尊重我一些。」林律人淡漠瞥了一眼。



  「要不是延世相死了,你那個『林』字早該拔下來。」林律品咧開清冷的笑容。「聽到大禮堂炸光,你是最開心的那個人對吧?」



  「律品,閉嘴啦,律人的母親過世了。」林律行萬般後悔,他不該以為他們會看在他面子休戰。



  林律人咬緊牙,想著兩個朋友、想著疼他的管家伯伯、想著他的以後……好像也沒什麼必須忍耐的地方!



  「阿品哥哥,你會這麼急躁我也是能夠體諒,三舅的生意失敗對你來說打擊不小吧?」



  「賤人!」林律品手中的奶茶杯毫不客氣砸到林律人臉上,害得廳堂外待命的佣人一陣驚呼。



  事情發生得太快,林律行來不及阻止,嚇得整個人跳起來。



  「哭么,你這杯是熱奶茶耶!」林律行找不到手帕,就要脫掉上衣來擦,被林律人阻止下來。



  他以前怕林律品怕得要命,現在能夠激怒他,表示他的地位確實已經威脅到自視甚高的大表哥。



  林律品冷眼看著這團亂,許久才掏出手帕扔到林律人身上,林律人甚至說了聲「謝謝」。



  「律人小表弟,你老是去那間古董店鬼混,有帶什麼消息回來嗎?透過店員接近連海聲是個不錯的想法,但也要有效果才行。」



  林律人張了張脣,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像林律品這種機關算盡的聰明人不可能明白什麼是純友誼。



  「那間店,太可疑了。」林律品意味深長說道,轉身往樓上走去。「我會親身去造訪一趟,看看他們有多大的本事。」



  「喂,律品,我們的目標是延世相不是那家小店!你不要去動連海聲啦!尤其是那個呆呆的服務生,我還想收他當伴讀耶!」林律行在後頭吼了半天,林律品都沒理他,完全沒把勸說聽進去。



  林律人去後頭換了件衣服回來,溫順喚道:「小行哥。」



  「幹嘛?」林律行無奈地坐回去吃點心。



  「那個呆呆的男孩子,是我的人。」林律人這點絕不讓步。「我跟人家猜過拳,等連海聲死了,我就要包養他的下半輩子。」



  「啊啊?」林律行不懂林律人口中複雜的敵意。「律人,你明知道律品個性衝動,為什麼還要當面說這種話自找苦吃?」



  「下次不會了。」林律人哪知道奶茶會那麼燙?



  「律品還說要找那家店麻煩。」林律行好擔心。



  「讓他去吧,給他這朵溫室玫瑰見識一下連海聲是怎麼一個妖孽。」對於古董店店長的能力,林律人雖然不甘心但根本不需要懷疑。



  「對了,律人,有消息說延世相真的沒死。」



  林律人怔了下,第一個念頭就是醫院三人討論的話。



  林律行不滿咕噥著:「找他出來幹嘛?就算沒死,憑他一個人還能做什麼?他要是還活著,第一個要燒光的絕對是我們林家。唉,枉費他以前和林家交情這麼好,小叔都住他家別墅不回來看我們,比自己家人感情還好。」



  「我不曉得和堂、和簷舅舅的意思,但大伯重提舊事就是為了要逼和家小叔回來。」林律人說到底還是對好友們保留了一些秘密。「畢竟我們三個還不成材,而大當家已經老了。」



  「要是小叔回來,第一件事說不定也是燒光我們林家。」



  林律人以前不明白什麼是情同手足,他的手足也沒待他多好,但自從認識那兩個缺心眼的朋友之後,要是林家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他絕對會抓狂。



  「小行哥哥,或許我年歲太小,想不透很多事。」林律人腦中閃過模糊的畫面,他母親焦黑的屍體、一向冷靜溫和的小叔對著火場嘶吼,而曾經所有人都得仰息於他的那個人死了。



  「我不清楚五年前的事,律品那時候去留學也不知道內情,而且謀殺這種骯髒事,大人也不想要給我們知道吧?」



  「延世相成也林家,敗也林家。我覺得他的魂魄至今還留在這個家裡沒有散去,問著我們為什麼要害他。所以大伯才會老得這麼快,五年間,頭髮就全白了。」林律人自知有些多愁善感,即便禮堂重建好了,撫平所有燒焦的痕跡,但有的東西卻再也無法挽回。



  「就因為他是外人吧?」林律行不確定地說。



  所以,林律人偶爾也會覺得,這個家令人害怕。







  銅鈴清響,在櫃台看報的店長右眼一抬,往外瞄見林家專屬的黑色轎車,用他的大姆指指甲推斷出眼前這個穿著時尚的年輕人就是林家新一輩中的最長者,好一個王儲殿下。



  林家家主的選任和輩分關係重大,當這一代的家主選出,下一任家主絕對是下一代的新人,所以就要步入中年的林和堂及林和簷想都別想,因為他們的機會早被一個敗家子給佔去了。新的家主繼承人會由三個毛沒長齊的死小鬼用扮家家酒似的爭鬥後出線,就連海聲的情報所知,林律品的呼聲最大。



  聰明、有野心,再加上原本的「大太子」被弄得半殘,長孫的頭銜順理成章落在他身上,照理說應該要好好攏絡一下,但店長是什麼人?所以連海聲又回頭去看報紙了。



  「你好,連先生。」林律品率先有禮地開口。



  「不好意思,我不跟擦粉的男人交談。」自己長了一副絕世臉孔的店長,面不改色去嘲弄別人的愛漂亮行徑。



  林律品不甜不膩地微笑以對,優雅來到連海聲雜亂的核桃木櫃台,不管店長歡不歡迎,安穩坐上桌邊待標價的紫檀玫瑰椅。



  「你是故意的。」林律品笑咪咪說了五個字後,就等著連海聲的反應。



  「我很忙,沒空和小孩子玩耍。」連海聲擺擺手,隨手抓了一份公司報表開始審核。



  林律品知道連海聲大半心思都不在那份數字密密麻麻的文件,但他的雙眼和右手始終沒有停下。林律品看過這人經手的帳目,還以為是從資歷十年以上的會計師所作。



  他們說,連海聲對數字的敏銳度,絕對是十年難得的奇才,一份企劃呈上來,他就能判定十年之內是盈是虧。



  林氏以下十大龍頭企業,七家聘他做顧問律師,五間將他列席於高層的決策會議,其中鴻年、名碁兩個新秀公司,特准他調動旗下十分之一的資產做投資。 



  另外,他和白領關係匪淺。白領是政界龍頭,可見連海聲手中的線已經不只商貿這一塊。



  「而我們林家,一直到延世相的命案燒到你身上,才注意到你這個人的存在,你是故意避開和林家所有接觸的機會,對不對?」林律品決定要來對付這間古玩小店,並不是口頭上的玩笑話,比起那個死人,他相信這個活人對林家的威脅絕對大上許多。



  「對對。」連海聲敷衍兩聲。



  「我還知道,你是延世相的遺囑執行律師。」林律品丟下一張紙,覆在報表上頭,表明要連海聲好好認清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真的嗎,我好驚訝喔!」連海聲故作震驚,很欠揍的樣子。



  「你一直透過各個關係企業收購林家名下的股份,完全不計利潤,到底是為了什麼,連先生?」



  「你都不知道我其實是林家的隱性支持者嗎?」連海聲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得忍著強烈的不適感,說到姓林的就讓他想吐。



  「『他』請你做了什麼?」



  「小朋友,沒聽過工作機密嗎?我東家喜歡林家的東西,我當然得使命必達。林家的資產看起來再沒前景再貶值個十萬倍,還是得幫委託人弄來。」連海聲一想到南洋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口中的火氣就忍不住升起。



  他想買來給別人敗掉,那傢伙卻執意自己要收起來,才會讓小毛頭查到這條線索。



  林律品聽得眼睛一亮。



  「你東家是誰?」



  「就告訴你是機密了,林大公子。」連海聲指了指琉璃大門,他今天因為心情不錯,已經比往常客氣許多。識相點就拿著那點他施捨的小道消息,回林家去耀武揚威。



  可是林律品很貪心,他要藉由這個機會,一口氣躍上家主之位。



  「你是『顏雯雯』的親屬吧?」



  連海聲不裝傻了,他這顆地雷就算深藏在心裡,還是會有白目去揭穿,狠狠踩下。



  「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死了也是報應,你就別和我們林家計較了。」



  「也就是說,林家承認是害死她的兇手囉?」連海聲不住笑著,那雙彎起的嫵媚眼角,的確留有林律品印象中那女人的幾分神色。「對了,你想當家主是吧?很有希望喔,加油!」



  林律品對於連海聲莫名親切的轉變感到納悶。



  「我記得你二十歲了吧?你們老當家當初即位也才二十二歲,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可惜後來死老婆死兒子,會不會是報應呀?」



  「你還挺清楚林家的事。」林律品知道連海聲口中有的細節外人並不應該知情。



  「這種時候,良心建議,快去找個權貴人家下聘。你們家啊,自從延世相死了之後,聲勢一落千丈,要是你能藉由聯姻挽回一點可悲的顏面,相信老當家一定會大大看重你這名嬌氣過重的新秀。比起你去挖別人牆角,像狗一樣扒著人家的隱私還要來得有幫助得多了,林律品大少爺。」



  林律品低笑兩聲,要是做得到,他早就做了。



  「林家可是很保守的,你一定忍耐得很辛苦吧?」連海聲憐憫地說,林律品猛然抬起頭。「你能囂張一時只是因為底下兩個弟弟太沒用了,一個出身不正,一個不成大器。我敢說,林家在你這一代就會全數敗盡了,可喜可賀。」



  「連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林律品儘管臉色有些難看,但他想做的事一直是如此明確。「我是來找你合作,我需要幫手。」



  連海聲深吸口氣,然後用鼻頭重重哼了一聲。



  林律品不氣不惱,從他脖子拉出一條紅線串著的白玉佩,透著光線,隱約帶著金色的光澤。



  「這是林家家符,要是你助我上位,我可以把林家一半資產分給你。」



  就算是連海聲,也不禁讚嘆「真是好大的手筆」,長指掂了下玉佩斤兩,然後一把將白玉收下。買賣成了,他拍拍手,吩咐店員給客人倒茶。



  林律品造訪古董店的眾多目的之一,其中有個可有可無的原因就是看一下紀錄中,被連海聲當傀儡操弄、沒有自主想法的卑微少年長得是什麼樣的嘴臉,才會讓他聘來的殺手那麼討厭,紀錄都用「垃圾」代稱人名。



  當吳以文捧著白釉瓜稜奶茶壺現身,林律品著實怔了下。



  「老闆,請用。」吳以文把瓷杯放在連海聲面前,把吸管塑膠杯放到林律品那邊,分明是差別待遇。



  好在林律品喜歡吸管,他緊盯著泛著奶香的特調奶茶,一時安靜下來,慎重地吸了一口。



  「滿分!」林律品尋尋覓覓就是這個口味。



  「謝謝。」吳以文輕輕點頭致意,然後被連海聲踩腳。「老闆,他是行家。」



  於是店員又被店長踩了第二腳,連海聲生氣地把不懂世間險惡的笨蛋趕回廚房去,等店長回過頭來,林律品的目光還追著吳以文的背影。



  「林少爺,要我把他送給你嗎?」



  「可以嗎?」林律品難得真切地問。



  「當然是開玩笑的。」連海聲咬咬牙。想到華杏林一直囉嗦他對什麼小貓咪不夠好,等小貓咪越長越大,越來越多人注意到那塊璞玉,到時候他想伸手抓,大概早就進到別人懷裡。



  「今天和連先生聊得很愉快,細節改天再談。」奶茶杯空了,林律品起身告辭,好像剛才兩人暗潮洶湧都是有趣的笑話。「既然我們是盟友了,那我還是先警告你一聲──找不到延世相,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連海聲笑得樂不可支,彷彿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



  林律品走了之後,店長傳喚店員過來,他需要一個玉珮置放架。吳以文聽話伸長脖子,連海聲就把林家視為性命的家符掛上去。



  「哼,誰稀罕一半的家產?我要的話,當然全部都屬於我。」







  林家律字輩的新生代齊齊遭到約談。



  依照長幼順序,黑色長沙發上從右到左依序坐著林律品、林律行、林律人三個堂表兄弟,而他們身前站著神色嚴峻的林家鐵板臉叔叔,林和簷司令長。



  「說,是誰偷走家符的!」



  林律品在調戲奶茶杯吸管,林律人埋頭寫著作業,只有林律行傻傻地正面回應。



  「家符被偷還不趕快找人把小偷打斷骨頭,關我們屁事啊!」林律行用嬌小的身軀挺身而出,殊不知,最先出聲往往最容易讓人懷疑。



  「三天前下午,你人在哪?」林和簷順勢下去逼供。



  「我去那間店接律品啊!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林律行聽得一口氣上來,被林律人林律品一左一右拉回原位。



  「和簷哥,他真的是來找我,成叔開的車。」真兇林律品充當一下證人。



  「回來就一直問我要不要吃飯、看他練習武術,沒有再和外人接觸。」林律人大概知道兇手是誰,姑且幫無辜的林律行說話。



  「莫名其妙,不過是一塊玉,我們在這裡坐了快兩小時了耶!」林律行繼續爆發火氣,他的兄弟根本來不及捂住他的嘴。



  「『不過是一塊玉』!憑那塊玉就能支使林家底下的子公司,還能集合十大企業總長開會,一天不找出來,我們家沒有一個人睡得下去!」林和簷發現玉佩失竊到現在,神經沒有一刻不緊繃。



  他年輕時家裡一度被外姓人把持,眼睜睜看著那塊玉戴在延世相身上,玉和林家資產都差點回不來,讓林和簷不得不戒慎恐懼。



  為什麼要跟一個外人稱兄道弟?是為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嗎?想到這,林和簷有一絲感傷,但心中更多是守住林家的責任。



  「而且有消息傳來,少家主在他手上。」



  林律品挪動姿勢,嘴邊的笑容有些褪下。



  「和簷哥,那人也快四十了,別再叫他少家主,而且他早就被大伯父廢位了。」



  「律品,你錯了,我跟阿堂不是被他擠下來,而是早就選擇輔佐他。他很年輕就掌管林家的人脈,如果他手上拿到家符,除了林家我們這些知情者,其他人會以為他只是回來做他該做的事。」



  「阿叔你也真的老了,和家小叔看起來雖然一臉蠢樣,但他才不會把林家拱手給別人吃掉。」林律行忍不住嘟噥著。



  林和簷也不願意往那方面想法,但凡事總有例外。



  「如果他還活著──如果延世相還活著呢?」



  林律人就算是三兄弟裡面對前代愛恨糾葛最模糊的一人,也記得大禮堂爆炸的消息傳來,家裡最為震驚的不是失去母親的他,而是一向溫文儒雅,對他從來沒有任何偏見的小舅舅。



  小舅舅第一時間聽見爆炸消息,毫不猶豫衝去火場救人,然後狼狽地被林家侍衛架回家。他的理智也跟著大火燒盡,只剩下瘋狂的情緖,對所有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嘶吼不已。



  ──是你們做的吧!



  ──你們殺了我的兄弟!



  ──我跟林家勢不兩立!







  林律品抓了抓修長的脖子,漫不經心地說:「玉在那間店裡。」



  林和簷頓了些會,然後咬牙叫著林律品的名字。



  「我只是收到消息,聽說那間店在兜售和我們家符樣式相似的玉佩。」林大少爺面不改色扯出一個勉強的謊。「這事實在太嚴重了,和簷哥,你怎麼還待在這呢?還不快去清查那間小店!」



  就在林和簷急電給林和堂的同時,林律人和林律行同時站起身。



  「那間店不能動!」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竟然幫著外人講話!」林和簷深深有感年輕這一輩需要他嚴格再教育一番。



  「那裡就一個美人一個小孩子,犯得著林家大動干戈嗎?」林律行不喜歡這種以大欺小的卑鄙行徑。



  「和簷舅,既然有小舅的消息,把人找回來不是更重要嗎?」林律人顧不得這時機適不適合出聲,那家店可是有他的寶貝,絕不容許別人傷害。



  林和簷瞪著兩人,然後看向事不關己的林律品。



  「阿行,你不是說過連海聲是棘手的人物?律人弟弟,你和那間店走得太近也是不爭的事實。請把自己的私事和公事劃清關係,好嗎?」林律品發現自己還是把連海聲看得太輕,心裡難免不甘,以為還是快點毀掉那間店比較妥當。



  「很好,至少還有一個明事理的。律品,好好看著你弟弟們!」林和簷說完,就要去交代林家侍衛接下來的任務。



  大人走了,另外兩個小孩恨恨盯著還在玩吸管的兄長。



  「你們還太嫰了,才會被人情干擾判斷力,家主果然給我當比較適合。」林律品想到再也喝不到古董店的奶茶,多少有些惋惜。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浪蕩子,最好不要有一天栽在某個人手上!」林律行大力撻伐這個只會欺負婦幼的兄長。



  林律人直接打了電話,要吳以文小心,可是電話不通。



  「看來那間店已經被孤立了呢!你連離開我眼皮底下都做不到,還能做什麼?」林律品趁機嘲笑林律人一番。



  林律人顫抖握著手機,迎向林律品的目光中,帶了隱忍許久的決絕。



  「等這件事結束,我會開始努力,努力讓你想坐也不上家主的位子,律品哥哥!」



  「呵!」林律品接下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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