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山寨　林綠

　　冷戰一晚上，弟弟妹妹試圖從中調解，分別去撲我和公主的大腿，但我氣她拿命開玩笑，她惱我勾引糟糕的男人…這什麼鬼！…思想和價值觀毫無交集，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三更半夜公主殿下還兇惡地跳上沙發壓我，頻頻發出刺耳的嘆息。怎麼可能傻到可憐她，踢她下去都來不及了…可惡，要是下得了手早就掐死她了。


　　今天一早，兩個小的對著我的臭臉刷牙，一模一樣的瓜子臉帶著對襯性動作，想忽視也很難，即使知道他們已經淪落為那女人的爪牙，我還是得放下鍋鏟問小鬼們怎麼了？還有檢查他們胳臂有沒有往外長。


　　「大哥，你是男的耶，不要這麼小心眼啦！」這是性別歧視。


　　「哥～，耆姊姊看起來好沒精神，你要負責安慰她。」那誰來可憐我？


　　他們不分由說，聯手把我推來客廳。警告兩個小的不准偷吃，我也只能迫於弟妹的撒嬌去叫醒沙發上那個把口水滴到我嘴裡睡死的公主殿下。起床、起床了，淫魔－，沒有聲音回應。


　　我探頭過去，竟然沒人，本人房間倒是響起奇異的聲響，不看還好，心裡那一絲絲比雞絲麵還細的擔心果然比廚餘還多餘。


　　「相公，好不好看呀？」她拉著格子裙轉來轉去，身上是白底黑領的制服。我明明記得小妹的款式不是這套，而且未免太合身了吧？她是什麼時候弄到這種鬼東西來著？


　　「妳太老了。」最可怕的還是她的臉皮厚到有辦法裝成高中生，妖孽。


　　公主絲毫不受打擊，反倒拎著裙擺步步逼近。


　　「小生生，想不想窺探底下蕩漾的春光呀？很便宜喲，只要你願意用同樣的方式回報我，喲呵呵～」


　　讓這種色胚待在統治階層，民風必敗。但身為平民百姓的我無力為民除害，只能把餐桌布翻面纏在她腰上，省得沒羞恥心的公主三不五時露出內褲…她借我的穿。


　　「小耆姊，大哥他超保守的，妳別嚇到他。」我弟端來少了一半分量的炒飯，妹妹跟著點頭，嘴角都是油漬。


　　「我知道。」公主撩開餐桌布，翹腳坐下來，兩個小的馬上擠到她左右邊。「我也是情非得已，要是照他的理想走，一千年後連嘴都親不到。」謝謝妳精闢的發言！


　　雖然弟妹已經坑了半盤早點，但不見他們停筷的樣子，為了這個家的伙食費，我一定得找到工作才行。他們三個在同張沙發說說笑笑，大部分都聽不懂，小部分湊在一塊說悄悄話，偷偷瞄來一眼，然後爆出笑聲，很令人生氣。


　　「走吧！」公主把碗筷一扔，直接抓人往門口跑，毫無預警的。


　　「走去哪？」我家兩個小的朝他們哥哥揮手帕。小孩養到大了，他們就會開始出賣兄長。


　　公主脫下餐巾布，帶著暴露狂的霸氣，真令人不安。


　　「本公主治國，重罰不重賞。仁慈的先王陛下當然猜不著啦！」








　　天氣雖然冷，但假日的鬧區都是人，擠來擠去就會變得很熱。我載著一位公主在人海裡借過和大海撈針，印象中沒有半個認識的住在這種沒土沒陽光沒清新空氣的地方。鼻子不太舒服，還要隨時注意後座的裙子有沒有走光。


　　「新春大車拼－，下殺三折起－！買到賺到喔－！」


　　「買到賺到喔－！」


　　商場前吆喝聲此起彼落，仔細聽就能發現裡頭有對很有默契的宣傳人員，男人和小孩子。大人的嗓子非常響亮，天生幹這行的，而小孩的童音快可以擠出果糖來。要是我和死老頭搭檔，最後人家一定會出錢請我們滾。


　　「麻哥，好久不見。」其中還夾雜冷冽的熟悉女聲…我轉回頭，公主早從車上不見了。


　　「哇啊啊！耆耆耆－姬妹子！」王爺尖叫，很快被來往的車馬嗓音掩過。他把大聲公一扔，背著小桃子拔腿狂奔。我沒看見那女人穿短裙追，但她一定能逮到王爺然後分屍他，所以我不得不跟上他們的追逐戰。


　　王爺是個被打也還不了手的肉腳，身上又多了顆桃子妹妹。劍鞘飛來，命中後膝，他狠狠摔在地上。對不起，對我來說，小孩子比較重要，一次接不了兩個。


　　小桃很乖，馬上跳下去扶王爺起來，王爺整張臉糊滿鼻涕淚水，顫抖不止。我看向元兇，公主提劍直指她哥哥的胸口。「遺言？」


　　王爺用盡最後一口氣爬到我身後，公主的臉色更冷一層，她這樣子真的很可怕，連小桃子都噙住淚水。


　　「小耆…我我…是妳族兄啊…陛下不在那時候我陪妳說了很多話…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藜蘆說只是嚇嚇他…我只是想幫妳教訓他一下，竟然讓妳傷心成這樣…我只是覺得他罪有應得……」


　　「聽到沒有？這就是寬宏大量的回報，還不讓開！」如果說她初見王爺的怒氣是十，那聽完王爺的解釋後變成兆了。可是她就算拿劍在我眼前亂揮，也不可能砍到我身上來。


　　「黃耆，這件事就算了。」如果她聽完王爺的解釋是暴怒，那我的話大概讓英明果決的耆姬公主整個人炸開。但他們都沒事，也不需要計較什麼了。


　　「我本來以為你會聰明一點，藉著這次教訓。」她每個字都像是由牙中強擠出來。「我沒有辦法陪在你身邊，沒有辦法！你知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但她把話攤開來講又是一回事，我連道歉都不敢說，怕她突然轉身離去。「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不管如何，每個子民都是我的血肉，要罰，也得讓我擔一半。」


　　王爺抓著褲管的手鬆開了，我終於可以上前把公主的劍收起來。叫茯苓保管也沒用，一開始就不該有這把掌握生殺大權的利器。


　　公主漸漸平靜下來，盯著我想事情，大概在後悔叫我來壞她的好事。


　　「好，你晚上脫光光在床上等我。」


　　「休想。」


　　「空口白話！」


　　「一己之欲！」


　　「這又不能分享！」她緊握雙拳，激動不已。「我有好多好多想對你做的事和特別的動作…腰和大腿，好多好多……」


　　我覺得，妳還是從我面前消失好了。


　　「就算你能用身體補償那一半，可是山夫人和你的黃大將軍很生氣，我總不能落給臣民一個護短的口實。」公主有一腳沒一腳踢著發傻的王爺，小桃子被她唆使去買飲料。


　　「跟他們解釋看看，他又不是故意的。」路人投以奇異的目光，相信我跟公主對質的畫面給別人很大的揣測空間，而且手上還抱著這麼明顯的兇器，條子大概十分鐘以內會過來。


　　公主嘆息一聲。「你腦袋太簡單了。」


　　我不想跟她在大街上吵。「如果他們不能接受，那就再說一遍。事實就是如此，沒有不能挽回的餘地，他們總有一天會原諒他的過失。」


　　「我該慶幸嗎？你愈來愈像從前那個天真的美人。」公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伸手把王爺攢起來，兀自感嘆世事。「草今日會變成傻瓜，你絕對得負全責。」


　　那是國老自己不學好，幹嘛老是怪到我頭上來。


　　「我卻很喜歡，沒道理。」公主一臉凝重，當她不笑的時候，有九成是真心話。「不過也很討厭。」


　　「耆姬…我插個話……」王爺顫顫舉手，換得他妹子一瞪。


　　「沒聽見我在告白嗎？」


　　「之前都說那麼多次，還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唉喲，陛下救命！…風的聲音不對，有人追來了！」


　　王爺語音未落，羽箭破空而來，早該想到敵人沒殺成，就會再下手一次。那個世界最尊貴的兩副藥材，我跟她，互看一眼，達成共識。「麻，帶小桃子走！」


　　敵軍那麼多，殺氣那麼重，沒有不跑的道理。鈴噹聲不絕於耳，四周的風景全變了，我們前頭的路只有一條，但卻沒有光。


　　死前我有個極深的疑問，不吐不快。


　　「那個長生不老是真的嗎？」


　　公主拉著我的手，裙擺任它飛舞。


　　「是呀，畢竟是一國之君，總要有點神奇的效力。」


　　「可是我已經……」


　　「嘿，你不是，而我是呀！」她轉過頭來，眨了下眼。


　　媽的，那妳還跑來人世送死！


　　我發現一件蠻悲慘的事，當平日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在生死交關的時候跑起疾速馬拉松，即使她那雙腿又長又漂亮，也不過是多餘的裝飾。


　　「這是國老不在的緣故。」公主喘著氣，正大光明把錯推到宰相身上。「沒有一劑補藥跑得快的，你應該明白吧！」


　　她很堅持，哪怕這是我認識她到現在勉強算是惟一的弱點。其實衝了幾千公尺，已經值得嘉獎鼓勵，就算她表面鎮定得半死，但我怎麼可能不發現她沒有辦法打破這條無止盡的末路？


　　「誰叫妳這麼好強？」堂堂公主殿下，就要因為拖油瓶我客死異鄉。把她幹的蠢事列一張清單出來，像是大老遠跑來這裡撒嬌、拿半條命換我沒剩幾滴的活力，還有現在，明明精疲力盡就是不放手自己出去。


　　她咬咬牙，搥了下美腿，後頭殺聲四起。「誰都不准跟我搶……」


　　是是。我微蹲下來，拍拍肩膀，她真的很喜歡在沒必要的地方倔強，平時那麼隨便，這種時候卻僵持十秒後才跳上來。最壞的打算也不過一起死而已。


　　「我什麼都沒交代就過來了。」公主環著我的脖子，為她的不負責任懺悔。「想到阿草能跟你膩在一起，一不小心氣急攻心，真是對不起小咩。」


　　我知道妳飛踢笨蛋的事，但為什麼道歉的對象是羊？眼角瞄了下消音的公主，她囂張的睫毛垂得老低，死老頭罵她不識大體也照樣比中指回去，看樣子她應該正在檢討這趟錯誤的旅行。


　　「妳是國家的主子，不應該這麼莽撞。」


　　「這世上，就你沒資格教訓我。」


　　「黃耆，事情總有輕重緩急……」


　　「休想說服我把你丟在這裡餵狗！」被發現了。


　　公主抱得死緊，我嘆口氣，她為什麼就是不承認跟我在一起總是沒好事呢？右前方隱隱露出亮光，我轉彎的時候被跘了下，口袋滾出乾癟的錢包。錢很難賺，就算被追殺也要撿起來，眼前的手卻早了一步。


　　「謝謝你幫我保管。」突然冒出許久之前咒我會衰的大學生，從錢包裡抽出差點被老頭扔掉的學生證，露出感激的微笑，非常不合時宜。


　　「你這個，該死的道士……」公主一把躍下，要拔劍砍人被我拖離神祕的大學生。「騙走我們最重要的人兒，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大學生無畏美女的殺氣，無視我救他的好意還開心地走過來，對我莫名奇妙擊了下掌。「還清一次。往東邊走就能出去了！」


　　「就算如此，我的咒誓絕對不會收回！」看來公主和道士有一定的交情，絕不是友好的那方面，道士的笑容多了一點無奈。


　　「相聚不過是別離的開始，進與退，依舊天涯兩隔。」雖然不知道大學生是不是對公主的嗆聲不甘示弱，但他的壞話讓公主的臉色著實白了一層。「緣分就是這樣，請看開點。」


　　我得趕快把人扛走，省得她挑在這種地方決鬥。「你自己小心點，那個……」


　　「陸，祈安。」道士朝我揮揮手，身影開始模糊。


　　我沒往他所謂的東邊走上三步，人就摔在死老頭的破店。公主失神坐在我腰上，喊她快滾也故意不起來。


　　「被撿便宜了？」鏘，幸災樂禍的時候，老頭子一定會出現。「妳還真是英明，成天和他出雙入對，真是塊顯眼的靶子。」


　　公主搖搖晃晃起身，坐上長灰的椅子，我來不及擦。她抬起從黑褪成金的眸子，硬是把老頭露骨的嘲諷瞪回去。「小生生，人家想喝人參茶～」


　　公主有令，我就算脊椎差點被她壓斷也不敢不從。等我端出熱呼呼的普通茶水，死老頭早不知死哪去了，換上一個在門口大驚的香皂千金。


　　「耆姬，妳怎麼會在這裡？」莢小姐問著和她一樣熱愛學生制服的公主，訝異到店裡馬上充滿皂香味。


　　「來得正好。」公主捧著柔弱的胸口，用她的蠻力把我抓到她身邊。「這個，是我的，化成灰也是我的，妳想近水樓台先得月，還是我的。」


　　「…那、那也要看他的意願？」枉費千金不可一世，隨便就被公主唬得一怔一怔。


　　公主看向我，她的瀏海亂糟糟的，難怪特別沒精神。我一邊解開打結的銀絲，一邊思索。「老頭子叫我養他到死…喂！暴力女！」她揍人完全不給提示，這明明是個還不錯的人生目標。


　　「林任生，你頭髮呢？」莢小姐隔了五步之遙發問，趁公主喝茶，揮手叫我過來。我還真的走上前跟她說本店客滿，被她拍三下髮絲。「吶，耆姬，我是真心想要這個漂亮月亮…妳走了，我會替妳照顧他！」


　　說完，小千金逃得好快，一溜煙不見人影。我第一次看她這麼好打發，轉頭過去，發現公主手中的劍已經默默出鞘，又靜靜消失在手中。


　　「累了吧？回去吧！」我搖了搖趴在小几耍自閉的公主，她伸出一隻手牽著。我們就這樣把空店扔下，朝黃昏的家園走去。


　　小路黃澄澄的，靜謐的景色讓我暫時忘了忘了腳踏車這件事。公主悶著臉的時候就像個普通的女孩子，我盯著她愈來愈不快樂的表情，她呼出口氣，擺出重振江湖的嘴臉。


　　「你能不能不要喜歡別人？」她掐住我的臉皮，眉間的疲憊清晰可見。


　　如果妳堅持的話。我倒是希望她能看開點，她身邊有那麼多人值得去愛，不管笨了點、怪了點，都是願意永遠陪伴她的對象。


　　「你又在想自以為大愛卻很過分的事了。」她瞇起微慍的眼，不耐煩地擺擺手。「他們怎麼配得上本公主？兩個加起來連個偏方都湊不成。」


　　這才叫傷人。


　　「總之，今晚吃麵線壓壓驚吧。」


　　「小生生，我好愛你喲！」


　　「少來。」








　　「大哥，我們覺得你差不多能嫁了。」弟弟妹妹在公主去洗澡的空檔，居心叵測地遊說著。「連新娘訓練課程都不用，哥哥一直就像我們的媽媽。」


　　我該感動嗎？咬下線頭，公主抱怨她胸前的鈕扣老是繃開，真是的，不會去減肥嗎？「最近死老頭嘴饞，老說想吃雙胞胎的肉。」小朋友尖叫跑開。


　　晚餐結束後就是溫馨的小家庭時間，等公主從浴室出來，兩個小的和她就會狼狽為奸，專門找我麻煩。感覺好像過了很久，都快以為本來的日子就是如此，但也只有七天而已。


　　「啊！」浴室傳來怪聲，我過去探看情況。門打開，溢出水氣，公主擰著溼漉漉的長髮，那香味害我迷濛片刻。「鴛．鴦．浴，親愛的～」


　　我清醒了，拿毛巾扔她。


　　「哥哥，你情我願，不是剛剛好嗎？」還真是不死心。


　　「小耆姊可是萬中選一的好女人。」我承認她身為雌性的獨特性。


　　拍拍沙發，叫弟妹坐好，他們興致勃勃地照做，不過我還是得潑冷水下去。


　　「你們爸媽常亂說話，那是不對的，不要學。」家庭教育是成人的基礎，我由衷希望弟妹不要成為社會的亂源。「沒有法子信守的承諾，就不要說出口。」違背過一次，就別再傷她第二次。


　　兩個小的似懂非懂點了下頭，我叫他們去收拾開學用品。冷不防，兩眼被矇起來…妳宰相幹過的蠢事，何必重蹈覆轍，討打嗎？


　　「我被騙也很高興哦，來吧！」公主大字型躺上沙發，拈著溼頭髮搖來晃去，擺明要我當丫環。認命是奴性的一種，我一綹一綹地抹乾，她像隻貓滿足地賴在懷中。「唱歌。」


　　「唱妳個頭。」


　　「好嘛～」


　　「妳真是個混蛋～色胚～淫魔～」滿意了吧？


　　她笑個不停，笑到睡了也不自覺。









　　隔天清早，如臨戰場。兩個小的睡遲了，還哭說我沒叫他們起床。


　　好不容易書包和人都準備好，弟弟妹妹看看我，看看混蛋公主，笑容簡直比夏日還亮，真不該答應送他們上學。


　　「大家一定會羨慕死的！」虛榮心，和他們父母如出一轍。


　　「好，我們出發吧！」公主高舉右手，小朋友熱情回應。我呢？我叫他們快點滾出去。


　　天氣有點糟，我抽了兩把傘，關上大門，「咔！」，鑰匙卻斷在鎖裡。


　　（時辰到了。）


　　有聲音說，我重新打開，省視暗沉的屋子，被公主一把拉回來。（時辰到了。）又來一次。


　　「生，抱我，一下下就好。」公主笑瞇瞇地要求，兩個小的在旁邊起鬨。


　　她很奇怪，非常奇怪。我勉強做做樣子，順便把她沾到米粒的髮尾給弄乾淨。「老是這麼不小心……」


　　公主突然攢緊我的手，使勁到吃痛起來。


　　「好，走吧走吧！再幾天就好！」


　　「妳穿太少了，等一下。」她全身發冷，我得回去翻外套。


　　打開貯衣間，頭上滾落個水果紙箱。雖然是水果紙箱，但某個美麗公主可是從裡頭鑽出來的，我都不記得原來是收到這裡來了。


　　（時辰到了。）


　　挑了件遮風的大衣，應該可以減少公主的暴露程度。


　　（公主殿下，時辰到了！）


　　我略過詭異的紙箱，卻被跘倒在地，眼前一黑，然後是嘩啦水聲。





　　「就告訴妳太勉強了，妳看妳，都瘦了一圈！」右手從水裡被人撈上來，大概再一秒我的肺就淹死了。


　　「耆姬殿下，我能了解您的心情，可是這實在太冒險了。」左手連腰被另一雙手輕柔攬起，兩人的聲音都異常耳熟。


　　「不對，妳頭髮什麼時候變成紅的？」什麼？當他們撥開我眼前的長髮，我看到國老和茯苓嚇跑三魂七魄的臉，我無力闔上眼睛，再張開，他們看起來還是很蠢。


　　「咦？咦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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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較忙，好吧，是很忙沒錯

等我有空就會好好來寫文，嗯嗯。

對了，我入圍角川輕小說賞了，恭喜我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