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領投入總統競選的時候,比起幕僚向他建言,他比較常反過來教導這些滿腔熱血的小朋友。

 

  「偶告訴你們,政治就是妥協,你讓我一點,我讓你一點,不用爭第一,大家能接受就好。」

 

  吳以文當時還是個負責掃廁所、準備餐點的小實習生,每次白領講話,總坐在前排第一個,睜大眼認真做筆記,給人一種很乖的錯覺。

 

  白領摸摸下巴,心想孺子可教。

 

  正當白領初選提名十拿九穩,他那個天才獨生子又惹出轟動全國的麻煩:酒駕被捉,然後要開他單的警察下跪道歉。

 

  壞不是問題,壞得很蠢才是白領厭惡兒子的主因。

 

  申家老頭打電話來:「白院長,為了你夜不成眠的妻子,你這次初選就讓一讓吧?」

 

  白領回道:「好啊,讓就讓他去死一死,我沒這個兒子。」

 

  白領掛斷電話,腦中浮現妻子的臉。妻子哭著責怪他:每個大官的孩子不都有點特權?為了你的總統夢要犧牲我們小梓嗎?

 

  白領關在辦公室的時候,吳以文端著清粥小菜過來。

 

  「小文喔,我問你,我是個壞爸爸嗎?」

 

  吳以文頓了下,才說:「小時候,師父把我打到吐血住院。」

 

  「……哦。」

 

  白領其實不在乎他的父親評價,他在乎的從來只有政治前途。

 

  「你覺得,我這次要讓嗎?」

 

  「白老大,你說,政治是妥協,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是,吃虧的那邊。」

 

  白領喃喃:「是這樣嗎?」

 

  隔天,在辦公室鋪好的貓貓軟床一覺到天亮的白領,接到電話,才知道出大事了。

 

  他那個潛逃在家的天才兒子被押到警局下跪道歉,妻子從記者堆中像個瘋婆子現身,才吼說「你們警察……」就被人幹拐子慘摔在地上。

 

  吳以文在麥克風前,眼也不眨地接受訪問。

 

  「你代表白領團隊,有什麼話說?」

 

  「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從今以後,『我』沒有兒子。要殺要剮,依法處置,『我』白某絕對不會插手。」

 

 

 


  兒子被關後,大義滅親讓白領的聲勢確實止跌。他的團隊不乏身經百戰的智囊,但沒人能像吳以文走出這步險棋。

 

  「你就不怕我恨上你嗎?」

 

  「被炒,就能回去,當店員。」吳以文毫不戀棧什麼實習生的位子,黑店店員的待遇好太多了。

 

  白領感到欣羨,真的很羨慕,權貴的孩子都像充氣娃娃脆弱,連海聲到底怎麼養出一個從不退怯的年輕人?

 

  「小文,我認你作義子,只要你能把我放在連海聲之前,我就許你接班人的位子。」

 

  「作夢。」吳以文口齒無比清晰地拒絕。

 

  白領氣得把吳以文冰了一個月,還是把他叫回來幫忙,吃膩便當的幕僚們都很高興大廚歸來。

 

  白領後來發現,吳以文的筆記本都在畫貓,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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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參與過三次總統大選,白領首任(實習生)>白領連任(秘書長)>他自己,身經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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