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會長在群組發送訊息,用笑咪咪的頭像說她預約到午茶名店,週末邀請各校參選過學生會長的代表共襄盛舉。
一中貓大廚:喵。
海中狐:好。
家商筆仙:可。
二中企鵝王:我可以去嗎?可以去嗎?
於是乎,四校風雲人物齊聚一堂,一個沒來。
女中會長袁可薇一身淡黃洋裝,長髮披垂,雍容坐在獨立的小沙發上,向在座三名代表表明來意。
「女中學生會承接市府觀傳局的企劃,打算推出代表城市的吉祥物,想詢問你們的意見。」
吳以文說話前習慣先頓一下,被紀一筆搶先回答。
「狗,黑狗,這座城市氣息紛亂,需要威猛的大犬鎮壓。」紀一筆以修道士的身分建議,還有因為他喜歡狗狗。
「可是……」吳以文糾結皺起清秀的眉眼。
「紀同學,可是我有點怕狗。」胡理為難笑道。換作別的男孩子,一定會被人嘲笑膽小,但從胡理口中說來,倒變成狗的不對,怎麼可以讓美少年傷腦筋呢?
「我也是。」吳以文小聲應和。
「狗狗是人們最好的朋友!」
「可是……」
「可是你也得考慮到不是人的居民,像是……」就胡理所知,有不少同族定居在這裡。
「貓妖精。」吳以文認真接話。
紀一筆雙手環胸,任憑他自認黑狗最棒了,可在座四個人就有兩票反對,也只能放棄這個提案。
「可薇,妳是召集人,有什麼想法嗎?」胡理捧起紅茶溫和問道,袁可薇搧了搧眼睫。
「我的話,當然唯一支持律人王子了!」袁可薇突然拉開嗓門大喊,無視在座被她嚇得一跳的客人,就是要喊給全世界聽。
人家都怕男朋友被覬覦,而袁可薇只想著把林律人的好推銷給全世界知道,未婚妻兼頭號粉絲。
「律人很棒!」吳以文拍起手來,就是偏袒好友。
「等一等,我們市有洛平大大和狐狸王子,怎麼也輪不到他吧?」紀一筆挪了下大圓眼鏡,對女中會長的意見不以為然。
「我怎麼能跟林洛平相提並論?」胡理微微一笑,謙虛得很自信。
就在這時,從店外響起哭聲,一路往他們靠窗的貴賓席逼近。
「嗚嗚,對不起,我遲到了……」
二中代表套著短版西裝和企鵝睡衣,哭哭啼啼趕來,遲到半小時。
通常遲到等同喪失開會的權利,可以滾了,但當林艾書摘下帽套,四周連同空氣都為之一亮,天生明星光環。
偶像歌手林洛平的真身,不用明說,在座的學生代表都認得出來。
「小書,好久不見。」袁可薇柔聲喚道,替手足無措的對方解危。
林艾書不假思索回應:「薇薇。」
青梅竹馬,世家公子與醫界千金,兩人一度被長輩們看好,後來林艾書跑去唱歌,袁可薇死心塌地喜歡上另一個林家三公子,斷了兩家的念想。袁家父母是還好,女兒喜歡最重要,但聽說商界林夫人很不滿,痛罵林艾書就是去混不三不四的演藝圈,才會輸給林律人那個父不詳的私生子,丟了這門好親事。
表面上林夫人斥責林艾書不成才,但明眼人才知道更深一層的意涵,林夫人想放棄無能的老二,給么子接棒。
「幹嘛一直看我?頭髮很亂嗎?」林艾書困惑地抓起劉海。
袁可薇什麼也沒說,只是摸摸林艾書的頭,相信傻人有傻福。
從林艾書出現,吳以文視線就沒離開過他,很想要簽名。林艾書見他燦然一笑,絲毫沒有大明星的架子,一屁股坐上吳以文身邊的空位。
袁可薇重新向林艾書說明,他們要選出代表全市市民的吉祥物。
「當然是企鵝了,嗄嗄嗄!」林艾書理所當然搖擺起雙手,全然不顧慮偶像包袱和十七歲整的尊嚴。
紀一筆率先駁斥:「不僅我們所在的亞熱帶城市,整個北半球都沒企鵝,名不符實。」
「亂講,南極不是很多嗎?」
胡理溫柔糾正:「林同學,南極之所以叫南極,就是它是南半球的極地。」
林艾書一臉震驚。
「沒關係,洛平大大,我們這裡有,很多貓貓。」吳以文試圖幫偶像圓場。
袁可薇微笑包容林艾書的亂入,替大家作個總結。
「我們現在有黑狗、狐狸,律人王子和企鵝,請大家再思考一下,何者形象最符合這座城市。」
「我並沒有提案。」胡理忍不住發話。
「你在等大家提完反對的意見,再說出自己的想法不是嗎?」袁可薇笑著反問。
胡理安靜一會,然後勾起脣角,端雅的面容洩露出一絲妖治。
女中會長誠心勸說:「阿理同學,支持我吧?醫學院畢業後,我家醫院任你選科。」
「謝謝,但我比較希望能獨立執業。」
「還是需要先進大醫院歷練不是嗎?」
「不好意思,請別公然私相授受。」紀一筆伸手在兩人之間劃了下。
還在狀況外的林艾書,冷不防蹦出一句話:「不能全選嗎?」
「不能。」胡理輕聲指正,世間少有兩全,只有兩難。「好比桌上的點心如此美味,你也無法全部吃下腹,必須有所取捨。」
「我可以全買回家,一個給成叔、一個給凜哥、一個給阿湍……」
「夠了,人家是在打比方給你聽,懂不懂啊?」
「阿清!」
燕尾服裝扮的頭牌服務生給晚來的林艾書送上茶水,很想無視林艾書驚喜的神情走人,但又實在看不下去這個沒效率的會議。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二中雙子』。」紀一筆又推了下眼鏡。
「我跟他只是長得像,沒有關係。」沈自清板著一張俊臉,親手給連糖包都不會開的林艾書加好適度的糖量。「你們要推觀光,就是要讓城市外的人走入城裡,你們自己人覺得適不適合不是重點,而是能不能吸引到外人。這麼想來,這傢伙不是最好的標誌?」
沈自清單手用力按下林艾書腦袋,林艾書好不感動。
「阿清!」
「他可以隨意決定要不要代言嗎?」
「我跟他經紀人談。」沈自清手中有那個痞子大叔硬塞過來的名片。
紀一筆還想說些什麼,沈自清拿起胸前的點餐筆,直接在餐巾紙畫好地圖。
「如果你是外國觀光客,來城市三天兩夜的旅行,想探訪在地特色,離都會區最近的傳統景點是哪裡?」
紀一筆鄭重回應:「福興鎮夜祭。」
沈自清看向女中會長:「請排入推薦行程。」
「好的。」
「這樣可以嗎?」
「可以。」
沈自清又看向胡理,胡理垂眸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企劃案。
「如果明星林洛平願意宣傳華中街美食,那是再好不過了。」胡理來這趟就是想替華中街的街坊爭取到廣告曝光度。現在華中街雖然有大學城人潮支撐,但少子化的趨勢下,必須要拓展其它客群。
「那我呢?」袁可薇抿脣問道,似乎有一點委屈。
「妳還問我?妳有沒有問過妳男朋友的意思?」
袁可薇睜大眼,趕緊拿出手機,傳訊息過去。很快地,林律人回傳,堅定給她兩個字:不要。
袁可薇有些懊惱,小王子生性低調,她怎麼就忘了呢?
雖然犯了錯,但女中會長還是趁機問了林律人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出來吃個晚飯?過了三十秒考慮時間,林律人才應好。
袁可薇開心極了,捧著手機笑燦如花,身旁的人都能感覺到她的粉紅泡泡。
女中會長也解決了,沈自清對上最後一個人。
「至於你……」
吳以文默默地給林艾書餵蛋糕,聽到沈自清叫他,才抬起頭來。
沈自清真心感到棘手,他在學生會長選舉的時候調查過眾家候選人的底細,只有吳以文查不到資料,完完全全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在一家奇怪的店打工。
「我喜歡貓咪。」吳以文停頓那麼久,終於說出口了。
袁可薇揉了下吳以文的頭,胡理也跟著輕拍兩下,把同年的吳以文當作不知事的小弟弟。
「好,我會放上宣傳頁面。」沈自清鬆口氣,交涉完畢。
「也就是說,我是全市最可愛的吉祥物對吧?」林艾書看向吳以文,吳以文點點頭。「喵喵!」
「喵喵。」偶像與貓貓,吳以文感動不已。
吳以文回到古董店,跟店長大人報告充實的下午茶時光。
「老闆,我今天,跟很多好貓貓,一起玩。」
「是喔。」
連海聲看笨蛋店員這麼開心,長指戳了戳吳以文額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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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應該算古董店宣傳文,混著一點二中、狐說和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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