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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我們可愛的母子倆被女僕小姐搖醒。

 


  「不好意思,收到會長大人的命令,小的冒昧打擾娘娘與七王爺安睡。」

 

  小七嚇得蹦起來,連忙拉開與媽媽的距離,一直以來,都怕我被人家說上什麼無謂的閒話。我不住遺憾。

 

  而人家女僕小姐根本不在意,她拿了抹布擱在側腰,低身行禮,標準中式禮節,打扮卻是粉紅格子底的荷葉邊篷篷短裙,長髮用同款粉紅格子的蝴蝶結綁了一束長馬尾,笑容甜美,腰束奶大屁股翹,無可挑剔,連我都想包養一個。

 

  只是佳人早已芳心有屬,兩邊臂袖分別繡著「今夕陛下千秋萬歲」八個大字。

 

  「這麼面生?是新進宮的女孩兒吧?」我端起她瓜子下巴細看。

 

  「稟娘娘,小的已經追隨在林今夕屁股後好些年了,是應援團副團長。」

 

  我們一搭一唱,惟有小七融入不了宮廷大戲的氛圍裡,低聲喃喃:這啥小?

 

  宮女姓方,名芳華,前天接到阿夕電話,令她即刻挪出一間空房,以備萬一,最好是雙人房。她為難地回覆道:房間早三個月前都訂滿了。畢竟她母親的廚藝名聞遐邇,熟客帶新客,在這旺季總是一房難求。

 

  林今夕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芳華只好硬是取消一組遲到半分鐘的客人,讓會長大人的至親得以落腳她們寒舍。

 

  「真的很抱歉。」小七滿是歉疚。

 

  「讓我拍張照就沒關係。」芳華打蛇隨棍上,拿出照相手機。「請笑一個,今夕陛下最寵愛的弟弟。」

 

  小七聽到加重語氣的形容詞,眉頭皺了下,隨後被攝入影像。我興奮地要芳華傳一張給我,她暫離三分鐘後,給我全彩相片和電子檔,不可不嘆這間旅舍七星級的服務。

 

  我和小七盥洗完,由退到門外候著的芳華領我們下去用餐。因為兔子母子起晚了,餐廳只剩我們兩個客人,但我敢說桌上的飯菜絕非残羹冷炙,冷盤與熱炒擺滿餐桌,青蔬如玉,鮮魚三吃,炒麵與蒸糯米糕,塑膠冰桶裝著的蜂蜜水果茶,還有一股溫柔的家常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媽媽的味道」嗎?

 

  「區區早午餐,請慢用。」芳華很滿意我們的反應,轉身向躲在廚房偷覷的老闆娘比了大姆指。

 

  「不好意思,讓妳們破費了。」

 

  小七很喜歡可口的飯菜,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今夕提點過,這絕招一出來,小七都忍不住在桌下拉緊我的裙角。

 

  「我爸爸過世之前都是笑著的喔,這種事,千金也換不來吧?所以,是我才要謝謝您呢!」芳華眼眶有些泛紅,過了些會,又是個儀態滿分的女服務生。「聽說您有些怕生,有外人在都會把可愛的臉蛋繃起來。『怕生』和『可愛』都是陛下說的。我和母親就先去忙了,餐點請自便。」

 

  我向母女倆揮揮手,而後看向背脊微微弓起的小七,聽他軟聲埋怨阿夕亂說話,他明明一點也不可愛。

 

  我沒有戳破這明顯不過的謊言,邀他一起放肆大吃大喝。

 

  「好好吃。」小七說,這是他口語表達感情的極限了,我不禁朝他笑瞇了眼。

 

 

 

 

 

 

  老闆娘抱著床單從樓上下來,看到盤中的食物全空了,著實訝異,接著浮現滿足的歡喜之色。小七的食量總是能取悅手藝高竿的大廚,包括他的好大哥。

 

  投奔大海懷抱之前,我想起小七同學所說的,招來老闆娘,詢問近日海邊發生的異狀。

 

  因為小七的特殊身份,老闆娘也不隱瞞實情。

 

  今年夏季接二連三的意外確實讓周遭的商家都議論紛紛,幾天每天都有救護車鳴笛而來,到中元那時候,當地公家單位乾脆在海灘設了臨時醫護站,卻有修行者說醫護站白色的外帳會招魂,沒多久,站內醫護人員便冷靜過度向上頭提報:收到不是人的患者。

 

  「我們也招待過公會的客人,他們有人勸這裡商家收起來,不要做生意;又有的說要盡量讓人氣大盛,把陰氣壓下。那些師父對這片海的情況都無能為力,我剛才打聽過,今天公會派來的人一個都沒有。」

 

  「別擔心,有小七在呀!」

 

  「啊啊,說得也是呢!」

 

  我們兩個中年婦女捂嘴巧笑著,好像八卦聊完,世界又會回歸和平。

 

  小七推了推我的背,我只得收起滔滔不絕的育兒經,披了件短襯衫,掛著打好氣的游泳圈出門。

 

  他上半身包個死緊,長腿阿夕的黑泳褲又幾乎遮光他的大腿,我大大扼腕。今早換衣服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他的背和較私密的地方全是傷痕,怕嚇到別人,所以變態查某什麼都甭想了。

 

  我並非那麼想看肉,主要還是想跟他牽著爪子玩,但一聽到沒肉看的真正原因,就不住在心裡頭偷偷難過。

 

  我和兔子出了民宿大門,沿著海岸白色堤防步行至沙灘。萬里無雲的星期六,海灘上已經排滿遮陽傘,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落,這麼熱鬧的景象還真聯想不到恐怖的靈異故事。

 

  當我們母子倆的雙足踩上炙熱的黑沙,同時間一怔,因為看到很不得了的東西。小七的同班同學一整群撲上前來,大叫「白毛兔子」,我家小笨蛋還來不及回神,就被他們班上兩個高中的男同學挾持在臂彎裡揉腦袋。和我匆匆打聲招呼,全班小朋友便把小七捉到海邊,一口氣扔去水裡,變成落水兔子。

 

  「老子叫你們不要來,很危險,聽不懂人話!我跟你們拚了!」

 

  「哈哈哈,小兔子,來追我們啊!」

 

  小朋友們炒熱了氣氛,開場沒五分鐘就玩成一團。

 

  我也很想和年輕人打成一片,孰料碰上棘手的難題,只慶幸今夕沒來。

 

  「之萍!」龐世傑摘下墨鏡,驚喜叫道。他身上只有一條海灘褲,完全顯露出他的白斬雞身材。「我就知道,妳是特地來見我的嗎?」

 

  知道個屁,要是老娘知道你會來這邊度假,寧可待在家裡和阿夕培養感情。

 

  一秒兩秒,我在龐世傑燦爛笑容的照耀下,拔腿就跑。今天天氣這麼好,逃避一次也不會少塊肉。

 

  「之萍,等等我!」

 

  海邊糟就糟在沒地方可躲,我又是個絕世大美人,太吸引人了,根本無所遁形。逃到最後,我終於在一家冷飲攤販前,放棄與前男友的追逐戰。

 

  「兩杯西瓜汁。」林之萍會認輸,只因為西瓜太過誘人。

 

  我付了賬,龐世傑在一旁露出兩排皓齒,理所當然要接過其中一杯冰涼果汁,我卻緊緊把西瓜汁抓在手裡,沒有他的份,這是我家小七的!

 

  「你的女伴還在那邊等你。」

 

  遠處有個比基尼美人往這邊揮手,龐世傑那雙眼卻只盯著我乳溝。

 

  俗話說,不聽阿夕言,吃虧在眼前。我想釣的是好男人而不是吃喝玩樂最在行的第二代小開。

 

  「阿萍,妳身材還是一樣好。」

 

  「謝謝。」皮笑肉不笑,到這種情況還有辦法交際,我真的好佩服林之萍喲。

 

  他垂著眼笑,只不過是個徒有皮相的翩翩公子,但我卻沒辦法輕易移開視線,看著他就彷彿看到成年版的阿夕,雖然討厭又沒辦法真正厭惡,就是被這麼迷惑了一下,才被龐世傑趁機搭上手臂。

 

  「我好懷念和妳在一塊的時光,我以為和女人相處就是如此,後來才知道惟有妳才能帶給我快樂。」

 

  「你也差點讓我以為全天下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老家兩對夫妻,我爺和我阿奶、我爹和我娘親,雙雙恩愛個半死,初出社會的我什麼也不懂,還以為每個談戀愛的女人都會有幸福美滿的結局,只見到男方的好,忽略他總是半途響起的電話和軟弱的肩膀。

 

  「之萍,放下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吧?」

 

  陽光刺眼,我只看見龐世傑兩排牙齒閃閃發亮,他笑得燦爛,毫無歉意可言。既然他從來沒把以前那對落魄的母子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充當遇人不淑的悲情角色?

 

  「龐世傑和王志偉,你跟總經理老大說,林之萍要的是後面的胖子。」

 

  龐世傑收起笑,著實露出受傷的表情,就像被拋棄的人是阿夕一樣,害我無法再擠出更多恩斷義絕的台詞。

 

  「你幹嘛長得那麼像我的大寶貝……」我哀嚎,與其說舊情難捨,還不如說是美色誤人。

 

  「我道歉,妳不要跟我賭氣嘛。我知道,妳只是在利用那隻肥豬,就像我爸一樣。」龐世傑悄聲說道,聽得我的小心肝狠狠凍了下。總經理老大總說老王是他乾兒子,那些溫柔的話如果不真實,就不值得包胖子那顆誠摯的心了。

 

  我破表的處世智商遇到姓龐的就被倒扣到不及格,無謂地在大太陽底下替老王難過。他這麼一個兢兢業業的人才,為總經理包山包海做事,才勉強擠身至龐草包腳邊的地位,讓我真的好想替志偉說話。

 

  但在敵人面前美言胖子,從來都是不智的舉動,我選擇軟弱的沉默。

 

  「我媽還說,妳太照顧妳小孩了,如果才幾歲也就算了,偏偏他們也過了青春期,這樣感覺有點噁心……」

 

  本來還想堅持做個啞巴,他卻往我更深的死穴踩去。

 

  「並沒有,一隻一歲多,一隻不過十七歲,還是青春洋溢的小男生!」我嚴肅澄清,龐世傑卻不明白其中有什麼不同。

 

  「總之,你們畢竟沒有血緣,不要表現得那麼親密,這樣對妳名聲不好。」

 

  傷害我名節最重的傢伙竟然有臉和我討論林之萍的羞恥,龐世傑真的少根筋到智障的地步,哪像我胡來還有一絲赤子之心的清新感。

 

  「你們龐家有你們的作風,而我們林家養出來的就是這麼可愛!」我遙望向海灘那群青少年,氣呼呼追著他那群好同學的白毛男孩足以證實我的言論。清秀佳人,古錐兔一隻。

 

  龐世傑聽不懂,乾脆不理會我的爭辯,直接握住我雙腕,指腹在我手心磨蹭,弄得我背後毛細孔亂舞一陣,因為我太了解這是什麼暗示。

 

  當我想抽回手,卻綿軟無力,使得旁人看來像是欲拒還迎的戲碼。

 

  龐世傑還是那張傻臉,什麼也沒發現,眉間隱約帶著一股黑氣,而那股黑氣開始跑跳,緩緩從他的腦袋移到肩膀,又從肩膀滑溜到手臂,然後試圖偷渡到兔子老母身上。

 

  要不是小七預先放著的白光護身符與黑氣抗衡,我不知道自己會少掉幾根毛,卻也無力掙出眼前的窘境。

 

  「啊,對不起,手滑了。」

 

  如同所有美人遭遇危機的時候老天爺都會發配英雄來救援,我聽見熟悉的嗓音,一貫溫文儒雅,隨即一聲頭殼與木質拐杖相撞的巨響,龐少傑被打昏在沙灘上,我幾乎要為大俠的好身手喝采。

 

  蘇老師拖著腳步過來,低眉檢查我的指尖有沒有被登徒子污染,我笑瞇瞇地,帶著滿懷感動望著他。

 

  哪有人到海邊穿襯衫打領帶西裝褲?袖口和褲管還捲得亂七八糟。看小七那群同學聲勢如此浩大,一定是被學生們拖來玩樂。

 

  確認完,他才驚覺這個姿勢太過曖昧,連忙鬆開手,害我又忍不住咯咯笑著,總覺得他像是心裡住著小男生的氣質青年。

 

  「你是誰!」龐世傑灰頭土臉爬起來,蘇老師淡淡睨了他一眼。

 

  龐世傑沒什麼好,就是那張表皮長得好還有萬貫家財。因為董事長和總經理還健在,錢財不真正屬於他,他能沾沾自喜的也只剩外貌。

 

  可是當三十初頭的蘇老師站在他身邊,年過四十的他就顯得老了,更何況他最欠缺的內涵還是氣質人師蘇晶的強項,根本是輸到脫褲子。

 

  「之萍小姐,這人是不是造成妳的困擾?」

 

  我用力點頭,蘇老師挺起胸膛,要為林民婦仗義執言。

 

  「我是他男朋友,你管什麼閒事!」龐世傑伸手扯了蘇老師一把,沒想到蘇老師穩如泰山,被扯開襯衫領扣反倒顯露出精實的胸膛,簡直讓龐肉雞下不了台。

 

  蘇老師調整一下鏡框:「我很確定她目前單身。」

 

  因為前天才改過聯絡簿,我的署名永遠是「誠徵愛兔子的兔子老公之兔子老母」,蘇老師則是畫了一隻束領帶的公兔子做為回應。小七都不知道他的聯絡簿成了媽媽瞞著他大哥和老師之間祕密溝通的橋樑,每天都仔細收進書包裡。

 

  「你再騷擾這位高貴的仕女,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蘇老師的口氣有著些微的差異。

 

  可惜龐世傑不聽勸,以為我喜歡人家打架,打贏了就會成為他的獎品,全力揮出拳頭,卻被蘇老師還手卯中肚子,再次倒下,總計二連敗。

 

  「可惡,你這個殘廢,跛腳蝦!」

 

  龐世傑惱羞成怒,大聲嚷嚷起來,惹來四周人們的注目。蘇老師不自覺摸向右腿,眉宇間的神采黯淡下來,低身撿起拐杖。

 

  就在好手好腳的龐世傑以為他勝了一局,做為獎品的我趕緊上前勾住蘇老師左臂,做親密狀,讓他害羞兩下取代不必要的自卑。

 

  「之萍、之萍!」龐世傑猛然從腳踝拉住我,臉被沙子蓋了半邊,好比索命的水鬼。「我知道錯了,妳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我蹲下來,拍拍他兩下腦袋,表示一點往日情誼。不過實在很抱歉,自古以來就規定美人不能冷落英雄,現在我要陪小晶晶去玩了。

 

  龐世傑原先的女伴趕來,而我挽著蘇老師趁機脫逃。難得和小七一起出來曬毛,要乖,不能惹麻煩。

 

  我們混入遮陽傘海,享受被追殺的刺激感,雖然我眼角瞄見龐世傑已經被他的女伴帶離沙灘,沒必要再躲藏起來,裝出擔心受怕的樣子,但我現在需要一個和兒子老師幽會的正當理由。

 

  「老師,真巧啊!」我笑嘻嘻做了開場白,他回以優質微笑。

 

  「今天學生們約好要來調查水鬼事件,我不放心,我也知道那孩子一定會來。既然阻止不了,我跟著總是比較保險。」他無奈說道,言詞之間滿是對學生的寵愛。

 

  這就是身為老師的勞碌命,他深切明白青少年冒險犯難的心性,二年愛班又是感情超好的小蘿蔔窩,來一個附加三十個,在那邊全班玩得不亦樂乎,還依稀聽見小七大吼大叫的聲音,讓蘇老師原本溫和的臉龐又更加柔和。

 

  「先不管鬼呀鬼的,好在有你,不然人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拋個電力十足的媚眼,蘇老師不禁眨動睫,這種青澀的反應讓人好想逗逗他。

 

  蘇老師輕咳兩下,決定轉移話題:「之萍小姐好像很喜歡海邊。」

 

  我用力點頭。小時候每年陰七月,大人們都會瞞著爺爺帶我到海濱度假消暑。對年幼的我來說,鬼月一點也不可怕,就是個玩水的好日子。

 

  「阿偉學長也喜歡海,放假會開車帶我出來到海濱吹風,只是他不喜歡清涼的穿著,載我過來就立刻回去,說什麼也不肯下水。」

 

  我聽了忍不住笑岔氣,想像老王露出圓肚腩的樣子太有趣了,非常吸引中年婦女過去掐上幾記。

 

  「之萍小姐,王志偉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

 

  蘇老師誠摯向我說道,即使我明白不過包胖子的好,他還是要為老王背書,可能受到剛才龐世傑那番話的刺激。

 

  「他表面看來可以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但是心裡其實很依賴妳。有妳在,他才能爬上今天的地位。」

 

  我笑了下:「有王志偉在,也才有今天的林之萍。」

 

  不論是工作伙伴、長年來的莫逆之交,還是生命共同體,我和老王的關係絕非三言兩語能訴說得清;如果硬要給他一個位子,頂多只能模糊表示:他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男人。

 

  蘇老師為他的阿偉學長慶幸林之萍心中有他,又略略垂下臉。

 

  「那你呢?你又是怎麼想自己的幸福?」我問,小晶晶揚起堅定的微笑。

 

  「我要保護那孩子。」

 

  換句話說,沒有幸福。

 

  「你這樣子,難怪志偉擔心你半死。」雖然我沒資格說他,本身也是折磨老王神經的禍首之一。

 

  「我知道,但不得已瞞著他,不能把學長牽扯下去。我殺了鬼差,已經開罪下界,遲早要下去服刑。」日光推移,蘇老師的臉被陰影半掩著,又浮現那種不似活人的陰柔感。「只要白仙歷劫能完滿結束歸去天界,我的心願也就終了。」

 

  「鄭先生。」我必須仔細觀察,才能不忽略挾雜在十句中較為低沉的一句。「疼兔子很重要沒錯,但是『你們』沒有其它想做的事了嗎?」

 

  老王曾經說過他的學弟以前是個很有野心的美男子,要做第一流的人中龍、娶最美麗的佳人,談起夢來是如此光彩奪目。

 

  蘇老師搖頭,只是目光在我脣鼻間流連一小會。

 

  他這個老師兼乾爹和我家小七像極了,為別人犧牲光了,自己卻什麼也不敢拿,我真的受不了傻子,無法抗拒,雖然憐愛的意味佔了大半,但總歸還是有個「愛」字在裡頭,不算欺騙感情。

 

  我側頭吻了他,做為小小的回報。

 

  今年夏末最值得紀念的事之一,就是偷襲兒子老師兼家庭守護神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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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試著修到獨立成篇,但還是免不了會帶出第三集的東西,尤其我家小讀者又那麼敏銳過人(嘆)

您們介意我再開一個新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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