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家兩老一回來,發現他們習慣濃情蜜意的沙發被霸佔了,睡著一名制服美少年,兩扇綿長的睫毛垂在白淨的面容,就像幅畫。
啊啊,神仙駕臨,蓬蓽生輝。
喪門在廚房作飯,聽見客廳的動靜,穿著圍裙出來。
「阿爸阿母,我們剛從醫院看過小弟,今晚祈安就睡這裡……你們在幹嘛?」
喪父拿出專拍遺照的中古相機,喪母在陸祈安睡臉旁比Y,把人當作大明星合影。
「你們走開啦,會吵到祈安。他在學校也在睡覺,他很累。」喪門對父母說話毫不客氣,早早認知跟他們說道理不如大黑。
「嘖嘖,還沒進門就這樣,若是四少爺真嫁進來,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無聊!」
喪門想轉身回去煮菜,眼角卻瞥見陸祈安大大勾起的脣角。他還沒反應,他父母就趕緊端茶過去,還拿出私藏的桂圓糕。
陸祈安也不推拒,直接拿出糕點要咬,卻被喪門喝止。
「祈安,正餐前不可以吃點心。」
「哎哎,就一口。」
「放下它,不然我會不高興。」
陸祈安雙手捧著糕點,嚥了嚥口水,最後還是把它還給兩老。
喪門讚許般頜首,滿意地回去忙了。星星小帥哥一轉身,陸祈安立刻把桂圓糕一把塞進嘴裡,不管這吃相多像松鼠。
喪家兩老寵溺地揉著四少爺的軟髮,惹得他一陣輕笑。
「祈安少爺,您和咱阿門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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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來到這片世外山村,卻感到莫名熟悉。山腰上的老婦人招呼他入內喝茶,順帶侵佔他手上的名錶和錢包,連轎車都遭到黑心扣押。
「阿門,你返來啊。」
「不,我叫沈新澤……」
他的確有個掃把星的綽號,但多數人不敢在他面前叫。老婦一喚,他就想起那人偶然回眸一笑,也是喚他「喪門」。他還沒來得及問清,陸祈安就從他身邊消失無蹤。
「四少爺既然跟你分了,一定有伊的思量,你就別再執迷不悟。」
「我不要!我又沒有答應跟他分手!他說二十歲之前都要任我抱抱,那個大騙子!」
「嘖,又在起番了,到底誰把你寵得像千金小姐?」
他捺按住滿腔委屈,維持大戶公子的禮節:「借問陸家怎麼走?」
老婦指向門口:「你走出去,上去林子。別人怎麼也走不進,但我保證你閉著眼都走得到。」
他徒步而上,風吹過,林葉沙沙作響,有什麼從腦海閃逝而過,他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好像原本的人生被奪走一樣。
終於,他走出林子,來到山頭開闊處,那人一身青衫,倚在綠籬旁遠望夕日。
他喉頭發出嘎嘎細音,再也忍受不住,拔腿奔去,從身後用力擁抱住那人,哽咽傾訴連日以來的瘋狂思念。
「你為什麼一而再從我身邊逃開,你是真的恨我嗎?你明知道我沒有你活不下去啊……祈安,你說我不懂愛,可我對你、對你……」
他的告白戛然而止,因為抱起來手感不太一樣。他往下望去,正好懷中的人也仰起清秀的面容,戴著一副老式的細框眼鏡,該是半透明的眼珠卻是灰濛一片,對他微笑眨眨眼。
「不好意思,我是祈安的爸爸。」
啊啊啊啊──!
他現在只想把自己埋進土裡,立刻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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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讀者公認最糟糕、最踩線長篇單元,2015<岔路>,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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