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期中考什麼的,並不會存在異世界。他很樂意為國王端盤子、承受小公主的怒氣、幫二公主計算各國未婚王子的總財產,還有照顧沉睡的愛西可,當個稱職的宮廷佣人,卻莫名其妙被推薦到東塔上課,成為貓耳朵宰相有生以來第二名學徒。
「你的古語造詣甚佳,只要好好運用這項優勢,你就是拿力居塔下任繼承人。」
「對不起,我對學習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們能不能放棄栽培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我會很感激你們。」
「這個世代,大家已經不把知識當一回事了……」貓耳朵宰相拿下掛鼻眼鏡,到角落黯淡揉了下眼眶的淚。
不要哭啊,混帳,這樣他不就變成欺負老人家的死小孩?
「我唸就是了。」雖然天文歷史地理魔法入門,每堂課他都聽不懂,但抄書的作業他還是會熬夜寫完。
貓耳朵老師聽了,把眼鏡戴回來,既然學生不會被拐去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騎士團,他就若無其事繼續上課。
「對了,凱恩希克雷閣下。」
「請叫我克希,其餘你們亂取的名字我一概不承認。」
「這月滿月,要抽考。」
克希著實僵了下,記得上次騎士團抽考,結果他被萊特打斷一條胳膊還差點被莉妮雅射穿三個洞,那也就算了。對他來說,沒有比紙筆考試還要可怕。
「貓……老師,考什麼?」
「全部。」
「不及格會怎樣?」
「補考。」
「又沒過?」
「繼續補考。」
「再沒過?」
「依然補考。」
為了不讓惡夢循環下去,克希決定,他要好好唸書。
只不過翻開東大陸種族史第一頁,他的腦袋就一片空白,一百八十個種族,尖耳朵、圓耳朵、貓耳朵、魚、貝類、小精靈,根本分不出來。
「要考試啦?」窗台浮現一襲黑袍子,魔法師正端著笑臉,特別來看克希笑話。
「你很煩,走開。」克希咬著三尺長的乾糧,一邊翻著書頁。平常就已經吃不飽了,要用腦子的時候更是讓他飢餓感大增。「四大蠻族的共通點?魚羊鳥鹿…可食用嗎?」
「塔恩聽到會哭喔!」瑞格爾還坐在窗台,欣賞克希的蠢臉。「魚人、飛羚、鴞石、鹿角四大族,他們都有人獸兩種型態,戰鬥力驚人,腦子也不錯,其中魚人族不服凡特希管束,自據北地月湖為王,其他三族倒是相安無事。」
好像有了解一點,每次瑞格爾那張嘴吐出人話,克希都會訝異好一會。
雖然想過請教諾兒,但那個女人只是把漂亮臉蛋仰高大笑,完全幫不上忙。他很久以後才知道智慧主教只接受國策那種等級的詢問,而且本身就是智慧庫的諾兒根本不明白吸收知識有何困難,就像寫這套書的人,只想把所有東西記下來,忘了有人必須把書當磚頭啃來面對明天的試卷…著者:諾兒.薇絲登?…算了!
「瑞,你有空的話,能不能教我?」
瑞格爾專程來這裡等這麼這句話,彎起藍鑽似的漂亮眼眸。
「求我啊?」囂張。
「你去死吧。」克希認命翻了下一頁。
瑞格爾好整以暇等著,雖然對方把異世相處那一個半月忘得一乾二淨,但他記得可清楚笨蛋考前夜讀的模樣,等克希在書堆中掙扎一陣子,眼神漸漸對不起焦,該來的,還是會來。
「想清楚了嗎?」
「…求求你,瑞格爾大人!」
古董店,月考前一晚──
店長早早去睡了,小店員很認真在書桌上畫貓咪,洋溢著幸福的氛圍。
每當考試週,喪門大帥哥的屁股就黏在書桌前,專心致志,複習再複習,認為全力以赴不遺餘力才能對得起教導他的各科老師,散發出來的學習氣場相當強大,籠罩全寢室,連敗家子上官榆、懶惰鬼林然然都因此被逼得坐在位子上唸書。
「哈哈哈!」惟一不受影響的人物也只有漫畫照看的陸大師。
祈安弟弟差不多逍遙到晚餐時間,就被夏天哥哥拉出門買室友們的餐點,回來因為有布丁當點心配,還是笑咪咪地很開心。眾人吃飽,喪門也收拾好空餐盒,沒別的要事,他老人家就爬上床打算就寢了。
「大家晚安。」
陸祈安的右腿遲遲跨不上床,因為底下的喪門正捉著他的腳不放。
「祈安,我們是朋友吧?」
陸大師往下望著喪才子燃燒著鬥志的雙眼,看樣子,不到凌晨三點絕不罷休,而現在中原時間,晚上八點半,他會失去六個小時半的睡眠。
「喪門,加油!」陸祈安單手握拳,做出可愛少女的打氣姿勢。「那我就先睡了…唉唉唉!」
喪門把沒良心的友人攔腰抱下,用力把人塞到他早搬來自己身邊的大位,連帶空出書桌一半位子,放著陸祈安的課本和筆記。
上官榆和林然然幸災樂禍瞄去一眼,陸祈安垂頭喪氣與精神奕奕的喪門並肩為了明天三大重科趕通宵。
上官榆科科笑著去跟喪門借必勝筆記(同系),看喪門放下左手的筆,用左手抽出黃色本子給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阿喪,你什麼時候變成左撇子?」
「沒有,換個姿勢比較不會累。」喪門含糊其詞。
林然然放下文字學,趴在椅背,提點腦筋還沒轉過來的上官榆。
「上官,你看小陸台面上是不是也只剩右手?」
上官榆這才發現,失蹤的右手和左手在桌下交扣在一起,十指之間半點縫隙也沒有,他們兩個男人,就這樣牽著手讀書。
事實證明,閃光彈就算在考期之間,也不休假。
兔子明天要考試。
吃飯的時候拿單字卡用力背著,上廁所也帶著數學公式去記,媽媽到他房門口加油打氣被狠狠趕走。
小七在神壇前立誓:「我今天一定要熬夜唸完!」
然而,小七不敵生理時鐘,十點在書桌如期陣亡。阿夕說,他每科都讀到一半,一百分也差不多拿五十分正負十。
我們母子倆寧願在客廳調笑兔子也不叫他起來,非常之邪惡。
隔天,如我所料,小七哭喪臉放學回來。
「大姊,考爛了……」
「沒關係,來媽媽的懷抱安慰你。」
再過兩天,考試結束,我們母子倆在巷口相遇,小七拎著書包興匆匆地跑來,在我面前略略踮起腳尖。
「大姊、大姊,我跟妳說,蘇老師今天上課問問題,我舉手有答對,蘇老師說我很棒!」
「哇,小七好棒、好聰明。」
他開心地瞇起一雙異色眸子,我牽起他的手,一起走完不過百尺的路程。心想,二十一世紀瀕臨絕種的保育類小動物──全世界很可能只有這麼一隻,一定才小心愛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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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讀者們,考試加油喔!^^
今天也是個大日子,異動9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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