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以文劉海夾了黃木髮夾,端正跪坐在堅硬的山石上,看著他師父在氣溫六度的深山中打赤膊說教,說要給軟弱的他精神再教育。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吳以文趕緊睜大雙眼,吳韜光才滿意地點點頭。
「以前是做八大的男女關係複雜,現在科技進步了,變得所有人關係都很複雜。你最好眼睛放亮點,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我就打斷你的腿!」
「師父,什麼是不三不四?」
「就是跟很多男人睡過的意思!」
「師父放心,學姊很宅!」吳以文全力為陰冥美言,但人家根本不想被他記上心。
「哦,那她屁股大嗎?」
「大。」吳以文毫不猶豫應道。陰冥知道後,一定會殺他滅口。
「很好。結婚之後,你也不可以跟別的女人亂來,不然妻子會傷心!」吳韜光被警界女性評為愛家好男人,生活從來只有工作和家庭,兩點一線。一絲絲婚外緋聞都沒有過,除了最近傳出來的某位長腿美人律師。
「是!」
晚上,吳以文仍勵行有飯師父先吃、有床師父先睡的教誨,等吳韜光睡熟發出酣聲,吳以文才安靜進來帳篷,蜷縮在邊角。
不一會隆隆聲響起,吳警官捲著睡袋滾了過來,吳以文被當成被子捲用力抱緊,據小和班長的供詞,師徒倆的睡眠習慣頗為相近,都是壓醬菜殺人睡眠法。
「師父?」吳以文輕喚一聲。
「肉排……」
這種力道吳以文還能忍受,伸出手臂給師父大人當肉骨啃,默默看著師父咬得很美味的樣子。
他以為吳韜光睡得很沉,小小聲喚道:「爸爸。」
「你剛才說什麼?」吳韜光突然醒來,半垂的英眸盯著吳以文好一陣子。
「沒有。」吳以文小心翼翼回應。
吳韜光用力抓了抓吳以文的腦袋,似夢似醒命令道:「你要常常回家,你師母她很想你……」
可是師母不可能想他,吳以文知道想他回去煮飯的是師父自己。
吳韜光說完,又酣眠過去。
記得五年多前,這個高大而英俊的男人頭上還沒有白髮,看他因為分離而哭得那麼慘,蹲下身,朝他咧開嘴角。
──你沒有家,就來當我們的孩子吧?
他在世間學了五年多,好不容易才分清楚人們口中的客套話和實話,大人的話越是溫柔,越是不能當真。
不過有時候他也會偷偷地想,如果是真的,該有多好?
隔天清早,一聲急煞,中古白色小轎車差點撞上古董店門,連海聲板著晚娘臉出來罵人。吳以文直接從轎車車窗跳出,繞著店長大人轉圈圈。
「老闆、老闆。」
「臭死了,都是土味,離我遠點!」
吳韜光無視冒煙的車頭,單手插著牛仔褲口袋下車,把小徒弟叫回來,囑咐他不可懈怠武俠的精神,看到壞蛋用力宰,以暴制暴,正義無敵。
吳以文認真點點頭,連海聲聽得直翻白眼。
吳警官大吃大喝完早飯才回警局執勤。吳以文換回服務生制服,勤奮地工作著,但怎麼打掃都不離店長大人所在的櫃台三尺外。
「幹嘛?也才一天不見。」
「老闆,想你。」
連海聲哼哼兩聲,招手把店員叫來,輕拍兩下腦袋瓜。
「受不了,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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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從小美術乙,自由畫只會畫蘿蔔,很崇拜靠畫筆吃飯的人。
我對繪師不外乎幾個膚淺的感想:
「真好看!」
「啊啊,好美喔!」
「真是神人!」
還有一種最令我動容--
「就是他,可以畫我故事的封面!」
我對推薦的畫家大大多半抱持著有朝一日收進後宮的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