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介紹:不多說,詳見部落格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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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介紹:
千年前,狐女遇見道士。
狐女與道士約定:「你助我為王,我許你長生。」
道士笑應。
千年後,胡家三兄妹來到青丘冒險。
胡理問箕子:「你大考沒問題嗎?沒學校唸怎麼辦?」
箕子:「嗚嗚,阿理,求求你養我!」
胡袖:「哥哥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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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親長久以來的支持,這部算小品,不虐、不虐,請以輕鬆的心情看小說,給你們帶來幸福的能量!
祝親親看完都能微笑入夢(提裙)
林綠敬上
附上文中詩句出處:
軍鬼唱的戰歌,出自詩經<東山>、<小戎>
狐女的歌,引用改寫自:
杜甫《贈衛八處士》
曹松《己亥歲》
陶淵明《歸去來兮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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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異世生存指南
第二天,胡理已經差不多適應異地的水土和生死交關,當胡袖和箕子在前線浴血和羽族奮戰,他就在他們的保護網下採集植物。
他帶了一本破舊的<本草>,蹲在草地上對照實物和圖片,證明人間和妖世有共通的藥用植物。這樣實驗精神還不夠,他又仗著身上有八條尾巴,把藥草一一試吃下肚,神農嘗百草。
「嗯,這個拿來烤雞肉串應該很不錯。」身為華中美食街出身的美少年,胡理的研究方向不自覺偏向食療。
等胡袖和箕子打退可惡的大鳥,胡理已經備好傷藥,在他們哭著撲向他的時候,輕手為他們包紮傷處。
胡袖脫下鮮紅戰甲,像個無害少女跪坐在草地上,目不轉睛,看著一身雪白長衫,就像是白衣天使的大哥,忍不住撒個嬌。
「哥哥,我想要呼呼。」
胡理低頭給胡袖吹兩下,箕子看得好羨慕。
「阿理,我也要……」
「作夢吧你。」
天色漸暗,他們在草原下坡選了一處土穴紮營。胡理起了火,架起箕子帶來的鍋具,開始野炊作飯。
本來胡理很煩惱他帶來的乾糧不夠吃,好在天上一直飛來現成的蛋白質,加上他們家賣雞排,可說是處理鳥肉的行家。
「箕子,熱水。」
「是!」
「小袖,拔毛。」
「是!」
華中街舉辦過無數次佳節狂歡晚會,見紅就慶祝,食材全是街坊鄰居自己準備,主辦人胡家公子為此下過一番工夫,甕仔雞、烤乳豬等合菜美食,全都難不倒他。
胡理給串起的大鳥灑上辛香料,架上火堆,肥美的肉汁滴下,胡袖的口水也跟著一直掉。
同時間,胡理又將熱好的平底鍋加上從烤大鳥的油脂,倒上攪拌好的麵糊,麵糊在鍋中成圓。麵皮一成形,胡理就用筷子勾起,手指彈上幾粒椒鹽,再下新的麵糊。如此反覆,很快地,他手邊的盤子疊起小山一樣的烤麵皮。
胡理再將今天採來的野菜洗淨,鋪上麵皮,接著用宗主給他的防身短刀切下已經香氣四溢的烤肉,包覆成好食用的肉捲。
「小袖,妳吃吃看……小心點,那是我的手。」
胡袖一天沒吃到肉,吃得幸福不已,真想把她最愛的大哥一起吞食下腹。
胡理連著給小妹餵食兩個大份量肉捲,又快手做了蛋煎,包成蛋奶素的野菜捲。
「箕子,來。」
箕子連人帶魂都被胡理這聲招呼勾過去,好在中途停下,只伸出負傷的右手──都怪他沒想到鳥會噴火,才會不小心被燒掉一塊皮。不過擦了胡理的藥,現在已經不痛了。
胡理盯著箕子的傷,沒辦法用「男人皮粗肉厚」這種理由為自己開脫,誰教他當初認識箕子的時候,箕子是一個嬌小纖細又愛哭的男孩子,就算後來變得再白目,還是很難推翻第一印象。見到弟妹為他受傷,心裡實在難受。
而箕子從一開始結識胡理,就是一個溫柔體貼、熱心公益,讓人無法不喜歡的美少年。他知道胡理又在自責,咧嘴一笑。
「阿理,很好吃喔!」
「好吃以後都做給你吃。」
胡理把肉端給心愛的小妹、清甜的野菜全留給箕子,自己則是埋頭啃著沒肉的鳥骨頭,撿起他們咬剩的麵皮配著吃,就像是家裡的媽媽。
胡袖打了飽嗝,自然而然枕在胡理的大腿上,望著天頂閃閃發亮的星星。
「哥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宗主婆婆?」
胡理輕手撫著胡袖的額髮:「我也很想念她。」
胡理身上因為有宗主的尾巴牽引,目的地明確不過,所以他前進毫不遲疑。不過他還是拿出秦阿姨拿來袍子一起附上的地圖,說明他們的位置。
「我們現在還在城外,王城往這邊走──箕子,方位。」
胡理留給箕子表現的舞台,箕子看了眼星空,立刻辨識出胡理的目標方向。
「往西!」
「是的,也就是說我們位於王城的東方,遴選設定將每組候選人傳送的距離是千里。扣掉我們今天與鳥搏鬥的時間,步行八小時,而每小時步行距離約六公里,假設途中沒遇上突發狀況,最快二十日到達王城。」
胡袖有點困惑,她從小長大的小島國,從南到北當天就能來回。離家二十天是什麼感覺,她實在無法想像。
「所以在目前有食物來源的情況下,我們必須盡其所能儲備糧食。從遴選開始到王城有三道關卡,最快破解的一方才得晉見宗主。」
胡袖趴在胡理腿上,懷念地說:「好想給宗主婆婆順毛。」
箕子抓了抓頭,對於狐狸選王的規則有些困惑。
「阿理,你說贏的人可以見宗主,不是當宗主?」
胡理拿出等同人世隨身碟的白玉珠,在夜色中綻放光芒,投影出四句短詩──
千里始足下
拂霧朝青閣
南柯夢不回
明月獨上樓
胡袖有感而發:「考這麼難,阿麗一定看不懂。」
胡理評估一下競爭對手的智商,不住為秦麗嘆息:「別這麼說,他還有秦阿姨找來的兩位大狐前輩相助。」
而且胡理見過秦阿姨那雙美麗而悲傷的眼睛,母親的眼神都很像,她就算賠上前程也會插手這場賭局。
但即使對上溫柔的長輩,胡理也不會讓步。
「還有毛氏的候選人。毛嬙很聰明,鴉頭和他的好友夜錦都是伶俐的孩子,他們應該明白題目的意思。再加上他們在青丘長大,比我對狐之國熟悉許多,會是我們的勁敵。」
胡理切身體會過毛嬙的算計能力,胡袖卻還是沒把她記憶中沒有他哥哥抱著就不肯入睡的小黑狐崽放在心上。
「就算毛毛搶先,反正最後給宗主婆婆選,宗主婆婆一定選哥哥。」
胡袖自信的點就在於宗主的決定權,但箕子聽來可不是好消息。
「這就是問題所在,看上去像是優勢,其實是風險。阿理,你勝出的條件只要破關就好,但之於其他兩組候選人,則是要破關加上『幹掉你』才能贏。你危險死了,你知道嗎?」
箕子不是被害妄想,那些毛呼呼的表弟們已經對胡理實行過兩回。
胡理呼了口氣:「我知道。」
「沒問題,我會在阿麗和毛毛動手之前,先幹掉他們。」胡袖咧開一口白牙,雖然在笑但看來不像開玩笑。
「小袖,不可以。」
「可是……」
「我會盡量讓自己不被幹掉。妳要是真的相信我會當王,那就不要種下日後仇恨的種子。」
可是胡袖聽了宗主婆婆和小將軍的故事,深深覺得與其讓她大哥一個人孤單單地在深宮為死去的手足垂淚,還不如她沾滿血讓敵人恨一輩子,先宰先贏。但看胡理那麼堅持的樣子,她也是乖巧地笑著應下。
箕子靈機一動:「阿理,給我頭髮。」
「想幹嘛?」
「不會對你下愛情咒,就是想幫你做個防身的保命符。」
「什麼保命符?」胡袖好奇地坐起身子,不過半邊屁股還是壓在胡理大腿上。
箕子從他的側背包拿出代表胡理的白色紙卡,拿出學生剪刀,將紙卡剪成狐狸造型。
「阿理,頭髮。」
胡理也很想知道箕子在變什麼把戲,拔下一根柔軟的青絲給箕子。
箕子又從布包翻出掉漆的木質針線盒,挑出一枚細小的金針,把胡理的頭髮穿針成線,縫進紙狐胸口的位子。
咔嚓,箕子剪斷髮結,嘴上喃喃有詞,然後往白狐呼了口氣,碰地一聲,他手中的紙狐變成半身大的白狐狸,尾巴末梢帶一抹紫色。
胡袖驚叫連連,「好可愛」連三發,一眼就認出白狐是胡理的狐身樣貌。
「阿理,它就像你的替身,可以為你擋下致命傷。只是擋煞之後,你會感覺想吐。」
「箕子,你每每令我刮目相看。」胡理跟著胡袖一起撫摸白狐的毛身,感覺就像自己受到撫慰一樣。
「箕子哥,我也要狐狸!」胡袖拉著箕子的手央求,於是箕子再抽出一張紅紙,剪出一隻小紅狐,依樣畫葫蘆。
小紅狐只有白狐一半大,胡袖開心地把紅狐抱到白狐背上,就像她小時候最喜歡趴在哥哥背上,任由胡理帶著她到處跑。
箕子接連變出兩隻狐,靈力消耗過大,讓他看上去有些喘,但只要有胡家兄妹崇拜的目光,掏心掏肺也不算什麼。
「箕子哥,還有呢?」
雖然箕子很累,聽了胡袖的話,還是笑著回應:「還有什麼?」
胡理擅自從箕子布包翻出黃色紙卡,剪出渾圓的小雞子。
「阿理,太小隻了啦……」箕子不由得失笑,他都長成一八零的男子漢,但在胡理心中,還是當年跟在他屁股後的小呆雞。
「胡家三兄妹,集合!」胡袖抓過小雞,讓白狐背上的小紅狐一口叼住。
箕子看著疊在一塊的小雞和狐狸,眼神顫動,卻忍著什麼也沒說。
胡理看著還是像以前一樣,得到一點感情的滋潤就感動得要命的箕子,由衷感到抱歉。自始至終,他都不應該把箕子牽扯進來,箕子放棄現世安穩的生活,只為了他們之間的情義。
「箕子,你來這趟,家裡人沒說什麼?」
箕子嘆口氣,不說也罷。他嬸婆當然反對了,上次跑去申家生死鬥,已經把她徹底惹毛。箕子出發當晚,他嬸婆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很可能就是他師父大人打小報告,把家裡反鎖起來,放出罐中的小鬼全員監視,要箕子插翅也難飛。
箕子被父母拋棄後,是嬸婆收留了他,他很不願意做出讓嬸婆討厭的事。但時間緊迫,他也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和公會認定全島前三強尪姨箕遙小姐,展開鬥法。
──陸家大弟子,箕子閒!嬸婆,對不起了!
──鬼巫,箕遙!臭小子,去死吧!
上古神巫和操鬼的高手,打起來真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鄰居三字經抗議。
箕遙連夜使鬼術抵抗神咒,有些體力不支,汗濕透了她那身黑紗袍。箕子發現原來他嬸婆沒有他以為的厲害,還是她這些年為了照顧他這個拖油瓶而遲怠修行?還是說,在他心中始終年輕美麗的嬸婆已經老了?
就算箕子佔了上風,也沒有一絲喜悅。
他們僵持到黎明時分,直到箕子脫口而出一句話、應該說是一個詞:「媽媽。」
箕遙怔住,箕子見機不可失,啟動法陣,從家裡穿梭到胡家門口,和胡袖會合私奔。
說來也是不孝,雖然把他嬸婆氣得七竅生煙,箕子卻有著莫名的自信,只要他沒死在妖世平安回去,嬸婆還是會開門讓他回家。
「回去被嬸婆揍一頓就算了,只是我師父……」
「你師父怎麼了?」
箕子這幾年養成把壞事往肚裡吞的習慣,男人才不會哭哭啼啼到處跟人倒情緒垃圾倒拍拍──就像國中的他那樣子,每次回想起來都想去死,也難為當時不厭其煩向他鼓勵的胡理。
「阿理,要不要聽故事?」箕子決定來轉移話題,就像他師父教他的,已經做下抉擇,就不要鑽牛角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