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很無能,不是整天在玩遊戲,就是說要當貓。
連海聲出去一趟回來,把認真打掃的店員招招手叫過來。
「老闆,什麼事?」
連海聲用力掐住吳以文兩邊頰肉,看吳以文睜大一雙貓似的眼睛,然後放開手。
所謂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先打再說。
陸判端正跪坐在廳堂,認真看著四弟的功課。
陸祈安趴在不遠處的地板上,握著蠟筆,和小他三歲的么弟一起在日曆紙上鬼畫符。
「老四。」
「哎?」
「學校主任打電話來,說你翹掉數奧的初選考試。」
「是麼?老人家記錯了吧?」
「早些時候,喪門已經證實這件事。」
陸祈安這才從懶散的趴姿正坐起身。說也奇怪,明明溫柔敦厚的鄰家之子對他一往情深,但每次陸判一問話,喪門就全部招供出來。
陸祈安痛心地捂住胸口:「自古科舉弄蠢多少讀書人?二哥也要冰雪聰明的我步上蠢人的後塵?」
陸判毫不理會四弟的狡辯。
「我希望你不要自以為聰明,去外面看看,人外有人。」
陸祈安從地板另一端,咚咚滾到陸判腳邊。
「怎麼會呢?在二哥面前,祈安就是個不懂事的小笨蛋。」
陸判皺了下眉,他的教育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花言巧語的東西?
「祈安,如果這山村小鎮沒能值得讓你學習的地方,你想出國留學嗎?」
陸祈安抬頭看了下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再回來看著認真不過的陸判。
「你不用擔心,錢我會想辦法。」
「實不相瞞,我就擔心二哥去賣腎。」
一旁響起孩子的細音:「要賣就賣我好了……」
「不行,四哥若是沒了可愛的小娃娃,夜裡要如何安睡?」陸祈安決定打住錢的話題,不然天真的小老么會發現陸家很窮的事實。
「那你以後要做什麼?四處去蹭死人、收白包?殯葬這行業以後會越來越難做。」
「我能做的事可多著,二哥你看,我不還有傾城的美色麼?」
陸判用力扯住四弟的厚臉皮,陸祈安卻往他堆起大大的笑容。
「二哥,人間世總有比我能幹的孩子,不需要我操勞。在這世間,我想要的只有判官大人這顆心。」
「鬼物無心,緣木求魚,徒勞無功。」
「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超愛我的。」
四弟出生後,陸判半夜會偷偷到搖籃邊看寶寶。寶寶醒來也不哭,總是對他咪咪笑著。
陸祈安拉過陸判的右手,把臉龐貼在他的掌心。
「哥哥。」
陸判本想說點什麼,「人生來都是一個人」、「看你老了該怎麼辦」,但到頭來還是認了,廢就廢了,養他便是。
早聽說城裡的小孩很沒用,只會玩遊戲,而且遊戲還玩得很爛。
沈自清在計算餐廳新品項利率,手機一直響起訊息聲,刺得他敏感的耳膜發痛。
──清哥,SOS──!
沈自清深吸口氣,打開語音。
「你們與其活在世上,不如成為宇宙的塵埃。」
「清哥上師,不要這樣,救救我們!」
沈自清登入遊戲,撿回笨蛋殘兵,砸錢回復,反攻,勝利。
「好了,不要煩我。」
十分鐘後,湯主廚輕敲辦公室的門,說有客人找。
沈自清眉頭一跳,衝過去要鎖門,可惜晚了一步,他那群笨蛋同學已經湧進來,團團把他抱住。
「清哥、清哥!」
「不要碰我,走開!」
再過二十分鐘,領班金子端茶過來,看沈自清盯著和他同年的少年們寫數學作業。
「金子姊好!」
金子嬌笑道:「好好,孩子們,把這位哥哥的大腿抱緊一點吶!」
沈自清含恨地想,他只是想要賺大錢而已,沒有要負責別人的人生,可是他同學們實在太廢了,以後出社會八成會死在路邊。
「頭家,你一定能讓很多人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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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寫個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