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在他出租套房的兄弟,一個在醫院值班,一個去外海吹東北季風,終於回到他孤獨且平靜的生活。
陸判摘下眼鏡,正要入睡的時候,有人掀起單人都不夠蓋的薄被,理直氣壯窩進他一點也不溫暖的被窩。
陸判用力揪住混蛋的額髮,陸祈安還不死心用手爪扒住他的肩頭。
「你跑來做什麼?」
陸祈安正色道:「我來看自家哥哥還需要理由麼?不幫我抓背就算了,我很累了!」
「你這不事生產的大學生米蟲竟然敢在連續工作十四小時的我面前說累?」
陸祈安忿忿哼了一聲,去櫥櫃拖了大哥的床被來鋪,手忙腳亂好一陣子,結果還鋪得像醬菜。陸判只得爬起來,幫四弟重鋪一次床。
不過鋪了也沒用,陸祈安躺平沒兩下,就捲著床被咚咚滾過來。
陸判太了解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要不是快死了,就是被喪門拋棄。早叫你不要交男朋友,你就是不聽勸!只不過一起長大比較聊得來,就以為人家沒你不行?笑死人了,你是有胸還是有錢?」
「得,二哥你能不能只疼我不要唸我?」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要來撒嬌就該被我罵。」
陸祈安皺著臉,為難地趴在陸判胸口。
「真的喜歡,不去用盡手段把人搶回來,還敢三更半夜跑來我這裡哭,沒出息的東西!」
陸祈安假哭兩聲:「嗚嗚。」
「不要學那個傻妞。」
「唉,我只怨我命不好,從小抱著我、捨不得我吹上一絲冷風的二哥哥,轉眼間就不要了我。我那賢慧持家的哥哥一走,喪門就不來家裡蹭飯,我倆感情會走到今天這步,想來都是二哥的錯!」
陸判真想掐死這個只會逞口舌的小混帳。
陸判清楚表明他的底線:「每個人都有不可碰觸的禁地,你敢殺我侍奉的主君,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二哥,你就好好看看自己,你明明就比閻王好多了。」
「十殿不只有閻王,祂要是不在,陽世的大鬼勢必回來爭位,陰間將會陷入政爭內亂。你身為人類道士當然無關痛癢,苦的只有萬千鬼民。」
「二哥只要不管事就好了。」
陸判聽得發火:「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就是從小任性慣了,才會這麼不知好歹!喪門才會去交女朋友!」
陸判雖然心底一直防著四弟和鄰家之子有太超過的行徑,但當喪門真的被外面漂亮的千金小姐給追走,還是會氣陸祈安沒路用。
「受不了,喪門是喪門,我是我,我哪裡擋得了他喜歡上本該是他的福星?只是難免感到寂寞。」
「所以他罪該萬死。」
陸祈安忍不住笑:「我的好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是誰把我寵壞麼?」
陸判不理,閉目養神。
「哥哥。」
「不要一直叫,全世界都知道你這禍害掛在我名下,快睡。」
「其實是我想爹爹了,忍不住來找你,希望你不要覺得困擾。」
陸判眼前浮現總是賴在義父懷抱的小老四,這麼多年過去,人事已非,可四弟有時候在他眼中,還是那麼點大。
陸判微側過身,把人輕攬入懷。
陸祈安不再像蟲子一樣亂動,小聲地說:「二哥抱抱好像爹爹。」
「沒辦法,你爸爸就是這麼哄著我長大。」
「哥哥。」
「好了,明天醒來,記得要和我保持三公分以上的距離,不能讓你一直沒規沒矩……臭小子,說過多少次,不准偷親我!」
隔天,陸判向神父小姐告解,他有個心肉長出來的弟弟,是個神經病,無藥可醫。
瑪利亞嬌笑表示:「昨晚我都聽到了~(住隔壁)阿官和弟弟感情真好~」
陸判無從否認,露出「現在乾脆去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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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比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危險的,也只有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了。
小蟬:我要去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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