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山寨　林綠

　　當沈自清來到教室，班上已經來了不少人，圍在季老師的身邊問問題。

　　「導哥，如果我們不小心考到第一名，你要給我們什麼禮物？」

　　季老師沒笑學生們的春秋大夢，只是溫柔笑道：「老師做了一枚冠軍企鵝獎章。」

　　七班同學興奮大喊：「清哥，是企鵝獎章耶！」

　　沈自清重重放下書包，他本來想今天要考試，不要跟這些異星球的生物計較，但他還是忍不住回話。

　　「又還沒考，是在高興什麼！」

　　季老師從學生們的包圍網探出頭，對沈自清柔柔一笑。

　　沈自清把書包放在桌邊，想要隔絕所有人的視線。沒想到身旁的窗戶被推開，林艾書探入上身，直接把頭往沈自清肩頭靠去。

　　「阿清……」

　　「笨蛋，清醒點。」沈自清沒用多大力推開林艾書，「你的眼鏡呢？」

　　「忘記戴……」林艾書迷迷糊糊被沈自清單手撐起雙頰，變成章魚嘴。昨天他整晚陪著生病的二哥，幾乎沒睡，只能飄著腳步從前門走進教室。

　　「艾書，早安。」

　　「導哥……」林艾書就像叫自家哥哥一樣，軟綿綿應了聲。季老師也剛好和他二哥、二管家凜哥同年，看著總分外親切。

　　七班同學過去揉林艾書的腦袋玩：「小愛，早啊！」

　　「嘿嘿！」

　　受到大家的寵愛，林艾書瞇著眼一直笑，搖擺走到自己的位子。一坐下就趴睡不起，把期末考拋在腦後。

　　「……」

　　江流湍試圖為睡死的林艾書解圍：「他能在考試前抵達教室，已經盡力了。」

　　沈自清再也看不下去，霸氣站起身，往林艾書位子直線走去。

　　「起來！」

　　「阿清……」

　　沈自清從口袋裡掏出小弟妹給他的打氣糖果，放在林艾書桌上。

　　「只有導哥在才能睡，其他老師問你，你就說貧血、血糖低，知道嗎？」

　　「知道了……」林艾書閉眼點點頭。

　　沈自清處理完畢，率性走回原位。

　　他後座的陳副班小心翼翼地問：「清哥，我也好想睡覺……」

　　沈自清側眸回道：「你臉過來，我打一拳就醒了。」

　　完全差別待遇，陳副班趴桌哭哭。

　　鐘響，七班就在溫馨的氣氛中，迎接定生死的期末考。

　　如前述，七班的科任老師換成各處室主任來兼課，主任們總是很忙，看了他們不到半堂課，就被雜事叫走。

　　七班什麼都不會，倒是得了二中老師們一致的評價「不吵」，只有班會和季老師在的時候會呱呱嘎嘎講個不停，乖乖地寫卷子。

　　校長阿伯來巡堂，不管現在是考試時間，一時興起向七班說了十分鐘的人生道理後，突然沒頭沒腦地，對趕回教室後方監考的教務主任「紫龍」女士高喊一聲「學妹」。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校長露出老男人的憨笑。

　　面對如此戀愛情節，七班同學也能一聲不吭地低頭裝傻。

　　教務主任拿下金邊眼鏡擦了擦，抿緊薄脣。

　　「恕我拒絕。立誠學長，可以請你從地球上消失嗎？」

　　註：校長阿伯單身、紫龍主任也單身。

　　一直考到數學科，也就是導師哥哥執教的科目，七班陷入完全的沉默。

　　監考的朱主任雖然教國文，但也看得出來七班同學臉上寫著「我不會寫」四個大字。

　　每天像男模穿著不同款式大衣來教書的朱主任，忍不住對七班碎碎念。

　　「以阿潔的能耐教你們班，根本是浪費。」

　　「你可以安靜一點嗎？」沈自清正專心解題，閒雜人等不要吵他。

　　沈自清總是不自覺吸走師長對七班的炮火，朱主任大步走向沈自清的位子。正當大家以為朱主任要罵人了，他卻低頭向沈自清道歉。

　　「上次說你是流氓，我很抱歉。在先天失調的環境下長大，你也只能學會用這種方式武裝自己。」

　　沈自清筆沒停下：「我也有錯，我不該說你有病。」

　　沈自清後來才知道朱主任是對季老師照顧有加的學長。之於朱主任，比起不熟的七班猴子，怎麼說還是保住學弟的飯碗比較重要，人之常情。

　　「我也依然以為，阿潔不該和你跟小書太親近，他只有一條命，填不滿你倆破碎的人生。」

　　「你又知道什麼？」沈自清反問。

　　朱主任沒有回答，走前丟下一句：「班長，考完把考卷拿給你們導的。」

　　「可是考試……」江流湍有些為難。

　　「我學生看多了，你們班不會作弊。」朱主任說完就小跑步離開教室。

　　朱主任走後，七班一片寂靜。

　　人帥嘴巴壞的朱主任意思是相信七班學生正直的心靈，還是覺得他們班連作弊也不會？

　　還是有人以身試法，揚聲問道：「清哥，第一題答案是多少？」

　　「去死。」

　　沈自清翻回正面，重頭開始驗算。他以前考試，從來沒有再算、再看過，只想應付了事，但這次考試不一樣，賭上他的自尊。

　　高中數學遠比國中程度難上十倍，他們班的程度又比一般高一生落後許多，季老師上課多半從基礎原理一點一點來教，有時說一些數學家們的小故事，不以學生能否算出正確答案做為教學目標。

　　但段考題目並不會像季老師為七班同學留情面，出自全國模擬考題庫，難度不輸菁英倍出的市立女中。

　　這次教育局來函，讓沈自清明白一件事──教師的優劣和自身的能力無關，而是由學生的成績來評定。所以接下充滿笨蛋學生七班的季老師，大概三年內都翻不了身。

　　沈自清偏要讓那些教育局官員和學校嘲笑季老師的高貴教師們，承認他們愚蠢的錯誤，在考試前把他能拿到手的所有題庫、參考書、補習班講義全編寫進腦子裡，勢必要在數學科拿下滿分。

　　有人來到教室門口，稍稍打斷沈自清的思緒。

　　「導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們。」季老師靦腆說道。

　　季老師先是到教室中間，給口水流滿數學考卷的林艾書摸摸頭，確認他只是在補眠，沒有發燒還是生病。

　　沈自清偷看一眼，立刻收回視線。

　　不出沈自清預料，季老師在七班繞了一圈，最後輕步走來他身邊。

　　沈自清頭也不抬：「你想說什麼就快說。」

　　「太多了。」季老師凝視著沈自清的髮旋，又深深閉上雙眼。

　　「你不要一直站在我旁邊，我會分心。」

　　季老師想要像以前和他親近，但孩子已經長大了，他也不再是從前的他，只能保持安全的距離。

　　「你沒有要摸我嗎？」沈自清兇巴巴問道，害他都特別做好心理準備。

　　季老師眨了下眼，彷彿心思被看穿，有些惶恐：「老師可以摸嗎？」

　　「不要問我。」沈自清抬眸瞪過去：你揉林艾書的時候有問過他嗎對我幹嘛這麼客氣混帳！

　　季老師最後仍是收回伸出的手，緊握住十指。　

　　「導哥。」

　　「嗯？」

　　雖然考試還沒結束，沈自清忍不住露出一截驕傲的尾巴。

　　「我可能……我一定會拿到企鵝獎章！」

　　季老師忍俊不住，整顆心差點要被沈自清給融化，實在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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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點到連結，再附一次，以示我推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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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跑步嗎？」

神OPED，精美的作畫，還有一氣呵成的劇情，新年第一部動畫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