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山寨　林綠

　　兩天後，一年級的學生們團團圍在中庭公布欄前，等候期末考公布排名。

　　二中慣例公布段考前五十名，之後的排名只有個人能從成績單看到。二中學生每年大概也只有五十個人能考上公立大學或老牌私大，這張榜單同時代表著升學與否的參考值。

　　前次段考，一年六班全員進入前五十強，使得黃思若老師「名師」的地位更加迄立不搖，讓其他老師聯名投書要教務處廢掉榜單。這讓六班同學誤以為他們漂亮導師被人欺負，更加討厭那些不讀書找藉口拖人後腿的廢物，對，就是在說那群角落生物七班。

　　六班的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七班第一名的夢，特別過來想要看七班的笑話，七班的同學則是在等一個閃亮的結果。

　　來了，教務主任拿著長紙卷，踩著紫色高跟鞋，啪地一聲，在玻璃櫃上攤開紙卷，年輕的肉體跟著一湧而上。

　　沈自清就像立於雞群的企鵝，昂首站在公布欄前，從前五名的位子往上看去。

　　六班、六班、六班……跳出七班的時候，沈自清心頭沉下。

　　第二名　七班　沈自清

　　後頭同學為他尖叫，「清哥、清哥」吶喊，他卻高興不起來。

　　說好要拿下第一名為季老師出頭，到頭來卻是一場不自量力的笑話。

　　六班的學生看了全校排行，不管七班的人在場，大叫出聲。

　　「怎麼可能？為什麼前兩名會被白痴七班包去！」

　　第一名　七班　江流湍

　　「呵呵，真抱歉，輸給白痴的心情如何？」江大班長嬌笑問道，冷不防出現在人群之中。

　　真有六班同學氣不過，往江流湍衝來，被他單手掐住後頸，一招制伏在地。

　　不只六班覺得被坑了，沈自清也是憤恨看向江流湍。上次期中考，江流湍的成績排在中間數爾爾，原來都是在裝傻。

　　江流湍兩手負在身後，沒有人敢擋他的路，輕步來到沈自清身旁。

　　沈自清咬牙說道：「你是故意的。」

　　「雖然我想要低調地度過高中生活，但看你和大家這麼努力，我還是冒著風險出手了。人家是怕你陣前失蹄，絕不是想要壓在你頭上。」

　　江流湍看沈自清不甘的臉色，湊近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吶，企鵝獎章我拿走囉！」

　　「……混蛋。」

　　雖然沈自清很嘔，至少「全校第一名在七班」這個成就已達成，總算是保住季老師的飯碗。

　　「原來你們是為了老師而努力嗎？」季老師對學生們笑著問道，七班的大家不好意思承認。

　　在季老師眼裡，只有南極小企鵝比擬得上他學生的可愛。

　　「謝謝你們，不用擔心老師，校長很照顧老師，老師不會有事的。」

　　沈自清不得不承認事情其實輪不到他們這些學生來擔心，就像季老師說的，校長阿伯看起來不太中用，但總是二中的校長，掌握關鍵的人事決定權。只要抱住阿伯大腿，不用怕被趕出學校。

　　季老師看起來什麼也沒想，但弱者的生存之道，還是心知肚明。

　　不過即便江大美人搶下全校第一的位子，季老師還是找出「數學成績優良」的名目，把沈自清特別叫上台，將燙著金色王冠的企鵝獎章親手頒給他。

　　「阿清好厲害！阿清最棒了！」林艾書為沈自清熱情歡呼，好像得獎的是他自己一樣。

　　沈自清單手捧著獎章，看向林艾書。

　　「我說了，你只要唱歌，其它的我都會為你掙來。所以，這是我們的。」

　　林艾書眨了下眼，一秒兩秒三秒，才消化完沈自清高傲的告白。

　　七班看林艾書整個人蹦起身，踩過楊狂狷、鍾心靈的桌子，直奔講台，用打球練來的彈跳力，準確無誤撲抱上沈自清。

　　「阿清、阿清！」

　　「不要抱了，很熱，走開！」

　　拿到企鵝獎章、又得了偶像大大的抱抱，七班眾人看著沈自清在台上搖擺雙手，應該是很開心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學期成績單寄到沈家兩老手上，打開來，一片全優。

　　沈家兩老平靜地從國文科慢慢數到美術科。以前沈自清唸國中的時候，也是把成績單和一疊說是獎學金的錢放在小桌上。

　　該被捧著的天之驕子，過去卻從來沒有人給他掌聲。

　　沈秀惠在電話上告訴兩老，二中的老師很關心自清、很喜歡他。沈家阿公阿婆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非常欣慰。

　　只要那孩子在城裡過得好，再也不回來也無所謂。

　　成績單最後一欄寫著清逸的文字，沈家兩老特地戴上老花眼鏡，湊在微弱的燈光下讀字。

老師評語：

　　沈爺爺、沈奶奶，好久不見。

　　桐花開嘸？你兜身體康健？

　　自清離開你們身邊，你們一定很捨不得。我不敢想像，你們當時是怎麼忍著心內的苦，把他推向外頭的世界？

　　我猜想，自清也是同等的不捨，才會把成績單填上老家的地址。他就想要讓你們看見他的表現。

　　但他實在太過害羞，不善表達情感，容我這個老師代他說幾句話：

　　自清和小時候一樣，正直又勇敢，他讓我們班上一群受傷的孩子學會如何自信生活，就像故事書走出來的英雄。他看我被欺負，還為我出頭呢！

　　只是像他這樣剛烈的孩子，無法彎折本性，難免會受委屈。

　　請放心，有我在他身邊，賭上性命也會保他周全。

　　一年七班　導師　季潔（白兔哥哥）

＜期末考．完＞

－－

寫到考試，就有親親想知道讀書的方法，大家都想要拿個好成績吶！

身為一個偽學霸（鄉下學校＋冷門科系），我有一點心得跟大家分享。

首先，經過觀察可以發現，成績好的人會比較早有「危機意識」，我大概會在段考前一個月感到緊張＞要讀書了＞認命去讀，其他人大概落在一星期前，成績不好的同學則是前一天還是在亂別人。

所以這篇文我也提早來發，小可愛們，該去唸書了吼，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