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山寨　林綠

　　聽說附近超商發生搶案，鍾心靈暑假打工的超商，晚上湧來一群穿著二中制服的高中男生。

　　鍾心靈走進休息室，回頭捧著一手飲料來請友情相挺的同學們。

　　「很晚了，你們回去啦，我沒關係。」

　　這可不行，鍾心靈可是七班身材最嬌小的吉祥物、小精靈，平時借文具、借衛生紙都會帶著微笑提供，不能有三長兩短。

　　鍾心靈拗不過，看同學們坐在休息區一起打手遊也好，至少有個伴。

　　只是七班同學勇敢不至五分鐘，又招手把鍾心靈招過來，小聲問他：「靈靈，七月晚上，是不是會碰到很多那個？」

　　「哪個？」

　　「就是……飄飄。」

　　「哦，『那個』啊，只是像小蛾會往會亮的門口聚集……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們不要怕。」鍾心靈不小心把瞥見的畫面說出口。

　　他從小身體不好，體質偏陰，偶爾會看到那個世界的景象。長大之後健康很多，不過還是會看見一點。

　　但那些都比不上會在廁所嘔吐的夜生活女郎和發酒瘋的醉鬼。七班同學大部分都是心地純真的小朋友，鍾心靈不希望給他們見到社會醜陋的一面。

　　「飲料喝完、遊戲打完，就快點回家喔。」

　　「好──」

　　他們大概坐在十點半就開始打哈欠，鍾心靈把身子還在長的同學們軟性趕回家，只剩下默默趴在角落的季老師。

　　「導哥、導哥，你睡在這裡會著涼的。」

　　季老師含糊地回應：會有人來接他。

　　鍾心靈只得從休息室找來大外套，幫季老師蓋上。

　　從他搬出原生家庭生活，季老師就三不五時來他打工的地方巡邏，因為長得白淨斯文，特別容易被一些流氓騷擾。有一次鍾靈下班，還忘了叫季老師起床，把他一個人留在超商，實在很過意不去。

　　叮咚，鍾心靈還沒喊出「歡迎光臨」就收住聲音，因為進來的客人拿著一把水果刀，示意他進收銀台拿錢出來。

　　鍾心靈一點也不緊張，只是怕吵醒季老師。

　　從入學第一天，鍾心靈就親眼見識到，季老師不管自己有沒有幾斤肉都會衝出去替學生擋刀。現在又不是學期中，季老師只是沒有勞工保險的無業遊民，千萬不能受傷。

　　鍾心靈冷靜地打開收銀機，慢慢地拿出現金。歹徒緊盯著他的動作，低聲警告他別耍小聰明。

　　叮咚，這時又有人進來超商，歹徒假裝結帳，要鍾心靈動作再快一點。

　　沒想到那個新進來的客人哪裡不去，直接往櫃台走來，要鍾心靈去幫他找遊戲點數卡。

　　歹徒一聽見是年輕的聲音，以為年少可欺，可以打得贏。就要動手，孰料轉頭就是一個拳頭迎面而來，碰地好大一聲，把他打得整個人撞上櫃台。

　　「清哥，他手上有刀！」

　　沈自清單手拿著手機，板著一張冷淡的俊臉：「我就沒看見。」

　　鍾心靈趕緊趁歹徒被打昏頭，把他手上的水果刀搶下來，用束帶捆住他手腳。

　　「你去報警，我還有事。」

　　鍾心靈看著沈自清熟練地走去休息區，用力把季老師拍醒。

　　「小企鵝……」季老師還停在美好的夢中，神情恍惚。

　　「我現在是大企鵝了。」沈自清認真做出糾正，把季老師半扛半抱拉起身。

　　沈自清要走，鍾心靈快步追上去。

　　「怎麼了？我可不要留下來做筆錄，我討厭條子。」

　　「這個請你吃，是茶葉蛋和剛過期的飯糰。」

　　基本上，只要是能吃的東西，沈自清都不會拒絕，而且他從美食街巡場關門後騎車過來，也的確有點餓了。

　　「『小姐』，雖然這裡是西幫的地盤，但底層的垃圾可認不出你。」

　　「我知道，我從來沒想過拿爸爸當作人身安全的保險。不過出來工作賺錢，本來就得冒點風險，你不是也一樣嗎？」

　　沈自清還是那張臭臉：「我是開店做生意，跟你一個打工仔哪裡一樣？」

　　鍾心靈笑了笑：「我會注意安全，謝謝你，小清。」

　　沈自清走後，警方趕過來。鍾心靈沒有報出沈自清的名字，只是說有個善心人力出手相救。

　　警方調出監視器，因為角度的關係，也只看見沈自清見鬼一般的出拳速度，讓歹徒一拳倒地。

　　於是，「凶暴企鵝」這個稱號莫名開始流傳起來，專門保護上大夜班的工讀生，成了新的都市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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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那篇還沒寫出來，不然親親們就會很清楚七班小不點和清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