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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以文接到電話,趕去餐廳包廂,接走喝醉的童明夜。


  童明夜看到吳以文來了,不管現齡幾歲,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在眾人面前哭著叫哥哥。


  「對不起,阿文,你一定很忙吧?」


  「不忙。」


  吳以文騎機車過來,沒辦法載酒醉的人。只能揹起人高馬大的童明夜,在冷冽的寒風中步行回去。


  沒多久,像是有心電感應的林律人就來了電話。


  「律人。」


  「以文,你在哪裡?」


  「明夜喝酒療傷,來接他。」


  「以為酒精能止痛的傢伙全是智障,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快點把他扔進排水溝裡。」


  「阿人,你也太狠了……」童明夜做出捧心的動作,他的小心肝都要碎了。


  等吳以文把童明夜帶回簡陋的租屋處,穿著宴會禮服的林律人已經坐在他的床上等著他們回來。


  「好髒、好亂,還不快點整理!」林律人雙手環胸,擺明絕對不動手幫忙整理。


  美好的新年即將到來,不然童明夜好想叫林律人回家去。


  吳以文給童明夜搬到床上蓋好被子,開始打掃房間。林律人打了哈欠,躺在童明夜身旁滑手機。


  童明夜看看無怨無悔給他清垃圾的吳以文,又看向不停嫌他酒臭的林律人,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等吳以文整理完,差不多要回家的時候,童明夜和林律人同時間從溫暖的被子跳下床,衝過去把大門鎖上。


  吳以文感受到友人們懇切的心意,但是童明夜那張單人床實在擠不下三個人,最後只能打地鋪湊合。


  林律人數落一下童明夜的情傷:「你就放棄吧,人家李醫生不喜歡你。」


  年紀差是個問題,但要是童明夜是個平庸的男子,李永遠醫生或許會接受他,但就是他長得太帥,人家覺得他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子,就一塊鐵板拒絕了他。


  「你真蠢,幹嘛一定要跟女人結婚?」林律人用力斥責童明夜。


  「你還不是跟女中會長訂婚!」


  「我那是政治聯姻,我愛的還是你啊!」


  「噢,小人!」


  他們挾著吳以文,深情抱在一起。


  吳以文任由他們亂擠他,小聲感慨:「明夜和律人,都還沒有小貓咪。」


  「不愧是阿文,一出口就直接讓人內傷。」


  林律人撥了下額髮:「這兩年來,我跟袁可薇沒有避孕,但都沒有懷孕,應該是我的關係。」


  「阿人,你好像隨口講了很不得了的事。」


  「那是袁家的獨生女,三十歲沒懷上,我們就會解除婚約。」林律人可能覺得自己應該再表現得乾脆一點,補充一句:「這樣也好。」


  「可薇小姐絕不會同意,這世間也沒有其他女人受得了你了。」童明夜由衷說道,林律人龜毛的個性實在有夠難伺候的。


  吳以文被抱在中間,睜眼好像在想些什麼,被童明夜揉頭才重新開機。


  「袁家,有比律人,重要?」


  「阿文,你去當官之後,講話煞氣更重了。」


  林律人把臉埋進吳以文肩頭。


  童明夜注意到,雖然吳以文手機調靜音,但螢幕總是暗了又亮,很多人打電話給他。


  「阿文,如果你忙的話……」


  「不忙。」


  「以文,我肚子餓了。」林律人在宴會上都沒吃。


  「阿人你這理所當然的態度是?」


  吳以文從被窩爬出來,冷冰冰的空氣,讓他那雙貓眼睛整個瞇起。


  「明夜、律人,想吃什麼?」


  童明夜還是輸給本心,跟林律人一起任性點餐。


  吳以文出去外面一會,回來小廚房切切剁剁,不知道怎麼弄出一堆菜和一顆小蛋糕。


  三人一起對蛋糕上的小蠟燭許願,元旦是吳以文身分證上的生日,他都會把願望分給他們。


  童明夜知道,比起他那點扭捏的傷心事,吳以文懷抱著更大的理想。


  「阿文,那你呢?也把難受的事說給我們聽吧?」


  「好想……宰了那堆老屁股。」


  「……哦、哦!」


  「占用我跟以文相處的時間,老屁股去死吧!」林律人同仇敵愾。


  「阿人,你冷靜點。」


  「我算過了,大總統一任六年,連任十二年,你要早點退休,然後我們就能再一起玩了。」


  吳以文安靜一會,才跟好友坦誠:「我不一定,會選上,或是,能活著卸任。」


  就像當年的延世相,碰地一聲,改革和人生,全都化成灰燼。


  童明年很緊張:「阿文,不可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林律人絕不允許:「以文,你的命是我的,不可以!」


  吳以文只是睜眼看著好友,世上的垃圾人太多,他實在沒辦法保證能全身而退。


  世事難料,所以與其盼望著和平的未來,不如珍惜當下。


  林律人有所感悟,袁可薇喜歡小孩,也有其他的路可以走,頂多被林家的長輩唸幾句,而他又不是純正的林家嫡系,隨便它。


  「童明夜,精子借我。」


  「咦?你要跟我借種嗎?」


  「你想想,要是你有孩子,永遠姊姊就少一個拒絕你的理由。」


  童明夜大叫:「好像很不錯!」


  「明夜和律人,就會有,小貓咪。」吳以文得到美好的結論。


  本來想不出辦法的煩惱,聚在一起講一講之後,問題就找到出口。雖然明知現實不會這麼簡單,但心情就是舒爽許多。


  「小~貓~咪~」三人互搭著肩頭,喵喵叫個不停。


  吃飽飯後,童明夜鑽進被窩裡,看吳以文賢慧地收拾餐桌。


  「阿文,你許了什麼願望?」


  吳以文呆了一會,與其說是願望,不如說是對換帖兄弟的信任。


  「要是、我死了,明夜和律人就會,照顧我的小貓咪。」


  (陰冥:你是當我不存在嗎?)


  童明夜和林律人異口同聲罵道:「笨蛋,不可以亂許願!」


  吳以文被好友用力揉腦袋,雖然想澄清什麼,但看他們這麼捨不得他的樣子,還是乖乖地給他們抱在懷裡揉。

 

 

 


  陸判推拒所有邀約,在天黑之前就下班(雖然是假日),因為他家兄弟老早跟他預約好要一起喝酒。


  陸判拎著酒精飲料上樓,看著門口有個撐著油紙傘的古典長裙女子,身影格外眼熟。


  「二哥!」


  陸祈安燦爛地向陸判揮手,陸判對那張稱得上漂亮的精緻妝容和繡花鞋,只想把人塞進陰溝裡。


  門開了,陸青枝見到四弟,彷彿瞎了雙眼,開開心心拉著他雙手。


  陸晴空跟著跑出來,張望好一會,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祈安,阿弟呢?」


  陸祈安收起笑容,黯然說道:「喪門結婚了……」


  「沒關係,還有哥哥在,進來進來,我們煮了很多好吃的。」


  「阿官也備著很多點心,都是要給常常跑來的你吃的。」


  看陸祈安被老大和笨蛋老三捧在手心,陸判忍了又忍,咬牙叫了暫停。


  「……你身上那是什麼?」


  「漫漫長夜,哥哥們沒有女伴,一群老男人喝悶酒實在太可憐了,祈安心疼哥哥們,才會不惜犧牲色相,也要給酒會添上粉味。」陸祈安理直氣壯說道,男扮女裝都是為了家人。


  陸判青筋畢露。


  義父離家得早,基本上,老四算是陸判一手養大的,看他墮落至此,陸判真想一把把他拈死。


  陸判揪住陸祈安的耳朵,把他拖進屋裡,逼他換上自己洗舊的運動服。


  陸祈安很沮喪,只剩下頭頂的蝴蝶簪子沒被陸判給拔掉。


  「嘟什麼嘴?不是說要來陪酒?還不快點幫忙倒酒?」陸判指使現場排行最小的老四過來幹活,不然平時都是老大陸青枝給他奴役。


  「……惡鬼。」


  陸祈安不是服侍人的料子,好不容易才打開啤酒罐,才要斟酒,三位兄長的酒杯同時端到他面前。


  「哥哥們如此厚愛,祈安真是受寵若驚。」


  「哪天不疼你才要奇怪,快點倒。」陸判伸長手臂,一邊瞪向左右兩旁的老大和老三。


  被陸判瞪,陸青枝也沒有要禮讓的意思,他在家裡總是大哥。


  「大哥知道,你最想舉杯的人不在這裡,但大哥會格外珍惜你的酒水。」


  陸晴空不懂陸判幹嘛瞪他,只知道他就是想要喝四弟倒的酒。


  陸祈安不由得笑了起來。


  「哥哥們,祈安不是易折的嬌蕊,是看遍紅塵的修道者,我沒事的。」


  「那你不要結婚,就跟哥哥們一起生活吧?」


  陸青枝說完,本以為陸判會罵他,說什麼陸家世代單傳、老四是乾爹唯一的骨肉什麼的,陸判卻沒有出聲反對。


  「幹嘛看我?」陸判抿了口酒水,再將手中的酒杯遞給陸祈安。


  陸晴空學著陸判的動作,也把喝過的酒杯拿給四弟。


  「小盼,你很高興對吧?」


  陸判冷冷看著陸青枝,直到陸祈安含蓄地給酒杯碰了下脣口。


  陸青枝不會看人臉色,還是朗聲說個不停。


  「你還是希望祈安能留在你身邊對吧?」


  陸判臭臉仰起頭。


  「我也是。」陸晴空害羞幫腔。


  「別講得我有意違背倫常,我只是想讓這小子明白,即使星辰復歸宇空,戶籍謄本還是寫著我們五個兄弟的名字。」


  陸祈安搧下睫羽:「二哥言重了。」


  陸家、星辰、人們,就算不選陸家,選項也不會消失。


  「假使你們試過各種方法,到頭來還是不能如願,祈安,你就回來跟哥哥一起生活吧。」


  陸祈安端著酒杯,嫵然一笑。

 

 

 


──
今年很好,寫文沒有遇到太長的枯竭期,填了眼見的龍宮,後來的秘密花園、自創神教指南書,還有最後壓軸的一百種求生的方法,都是新故事,寫得很開心> <

謝謝親親這一年以來的支持和愛護,祝大家新的一年,常常順心,偶爾有小波濤也順利遊過,最重要的,身體和心理要健健康康,期待更長遠的緣分。

新年快樂,謝謝大家♥

林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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