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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雨傾盆,青袍道人撐著斑駁的紙傘,漫步在不見盡頭的泥濘路上。


  在這昏暗的世界,他就像微弱的光盞,吸引陰溝的亡魂往他伸長手、發出不成聲的哀求。


  道士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道:阿彌陀佛,學道不精,愛莫能助。


  鬼王陛下也真可憐,天天都是這般悽慘的景象,要不憂鬱也難。


  不過就結果論,得憂鬱症的是天帝聖上,這世間也真是可笑。


  道士就要過橋,卻在橋前停下腳步。


  他死前曾向天頂閃動的辰星發誓:再多管閒事,老子就剁手!


  胖妞星君:啊我賭你不會改。


  真是的,誰去教那顆福星不要再跟他這個衰尾道士搭話?不然下一顆碎石頭就是她。


  青袍道士低頭望著他雙腿,在心裡嘆道:動啊。


  為了那道微弱的嗚鳴聲,他還是回了頭,走向河邊堆疊的腐肉。


  那是審判殿處置罪人的垃圾場,可污濁血臭之中混著一抹乾淨的靈魂。


  道士低語:「沒事的,我來了。」


  他將那抹薄魂送回審判殿,憑他幾分薄面,閻羅王絕不可能再隨意處置這個孩子。


  他走前,那孩子跪了下來,對著他連連磕頭,祈求一個可以報答的名字。


  這麼傻,難怪活著吃了那麼多苦頭。


  「敝姓陸,和你一樣,是個無家可歸的道士。」


  那孩子仰起頭,直直盯著他,好似在向他吶喊:絕不會忘了先生的恩情!


  他笑了笑,在心裡道:這種天涯淪落的緣分,還是早些忘了吧?

 

 

 


  陸判掐捏住陸祈安雙頰,陸祈安頰肉被捏得通紅,還不忘給陸判回嘴。


  「二哥,你這忘恩負義的男人!」


  「就是記得,才不能容忍你往歪路走去!」


  常理怎麼想,那抹溫柔似水的青影都應該是他們乾爹,結果正主竟然是混蛋老四,要人怎麼不崩潰?


  陸祈安在公會鬧出什麼歹事,那群通天下地的法師不去狀告上蒼,都跑來跟陸判打小報告,以為只有判官大人才治得了妖孽。


  「雖然是代理,但人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只會耍小聰明。而且都成年了,上下班還要喪門去接你,你是他的老婆嗎?」


  陸判說得咬牙。就算英俊貌美如星辰的鄰家之子結婚生子,兩男之間的傳聞還是沒有消停下來,還越演越烈。連陰曹地府都聽說了他們的八卦,說什麼陸家道士千年來獨身一人,都是為了一個男人。


  「二哥也真是的,別人瞎猜也就算了。我和喪門清白不過,你不是最清楚麼?」


  陸判冷眼以對,只想揍他。


  陸青枝很好奇:「小盼,鬼真的聞得出來是不是處男嗎?」


  陸判起身,把礙事的神木長兄架去廁所關小黑屋。


  再回來,對低頭假裝反省但眼底在偷笑的四弟,繼續審問般的關心。


  「你背地對天上地下做了那麼多手腳,到底想做什麼?」


  無上仙宮總是說著冠冕堂皇的字句,但陸判一眼就能看出仙宮要的是俯瞰三界的權力,而陸家道士真正的目的,至今鬼神都看不透。


  陸祈安揚起清新無害的笑容:「我只是想好好談個戀愛,二哥。」


  陸判皺起眉頭。


  「你不能理解吧?因為你總是把公義放在個人情愛之前,這種微不足道的小情小愛,在判官大人眼中,恐怕只是小孩子家家的任性。」


  「我怎麼可能不懂?不求回報的感情怎麼可能求得好結果?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幸福。」


  陸祈安傾身靠上陸判肩頭,陸判正要抬手輕拍四弟腦袋,陸祈安卻冷不防仰起頭,嘴對嘴強吻上去。


  「你這個孽子──!」陸判喊到破音。


  陸祈安一溜煙跑到隔壁房去,陸判追去隔壁要人,要把四弟碎屍萬段。


  「小亞姊姊,二哥欺負我!」陸祈安躲在小修女身後。


  「哎呀?」


  「放開你小亞姊姊的腰,不准偷抱,你這老妖道!」


  陸家老大和老三都是以禮相待的君子,但老四只要見到美色就會忍不住蹭一把,總而言之,是個人渣。


  「小亞姊姊請放心,我只是在偷看妳記憶中二哥的笑顏,我喜歡男的。」


  陸判青筋畢現,過去強行扳開陸祈安不安分的雙手,沒想到陸祈安手爪會反過來抱住他,發出淫賊的笑聲。


  「你不讓我跟喪門在一起,我就跟你在一起!」


  馬利亞笑到岔氣,陸判就知道不能指望她。


  陸判在馬利亞的家訓了陸祈安一個晚上,但最後還是讓陸祈安躺在他大腿上睡覺,氣呼呼地守著他。


  

 

 


──

周末發個系列萌文。


每天都在給哥哥搗亂,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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