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星期三自習課固定開班會,在照慣例打盹的季老師面前決議用班費買蛋糕給導師哥哥,慶祝教師節和生日。
一年級那時候發生太多事,差一點滅班使得沒能祝導哥生日快樂,今天捲土重來,一定要給溫柔企鵝哥哥班導難忘的節日。
所有人包括講台上主持班會的江流湍,都在等沈自清吐嘈。沈自清單手托頰,既冷淡又帥地回應他們的目光。
「我又沒過過教師節,就隨你們的意思。」
沈自清國小班導誣賴他偷錢,國中女老師又看他不順眼,唆使班上的小混混弄他,使得他對「老師」這種生物好感度一度跌到地獄去。
高中遇到季老師,幾乎忘了過去的爛老師,以後都不叫別人老師也沒關係,已經足夠了。
沈自清表態過後,班上同學還是很期待他給點建議,畢竟平常被清哥罵習慣了,他沒教訓兩句大家好像缺了點什麼。
「我平常給他帶的蛋糕已經夠多了,本人在現場,不如問他想要什麼。」
於是江流湍走下講台,很輕地搖了下折疊椅上的季老師。
「導哥,你有想要什麼禮物嗎?」
季老師恍惚笑了下,沒有推辭說「有你們的心意就足夠了」,還沒醒的腦子直接說出真心話。
「老師想要雙胞胎小企鵝。」
江流湍有點遺憾地笑了:「艾書還在拍片,只有自清在好嗎?」
「誰說雙生小企鵝是我了?」
這種時候,又沒人理會清哥的抗議了,都在等季老師的反應。
季老師思索兩秒後,揚起頭來:「好吧!」
「你這是什麼回答?有我就很好了好嗎!」
季老師呵呵笑了兩聲,又靠著沈自清的桌子繼續睡覺。
話說回來,季老師因為工作穩定下來,加上教育局終於同意給他這個臨時導師暑假保勞健保還有半薪,搬到學校附近比較像樣的套房,也把沈自清擅自貼上的海報和企鵝抱枕一起搬到新家去。
沈自清晚上下班後,逕自拿著打給他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季老師給他煮了鍋燒意麵當宵夜。
「這是蛋糕,沒有用公費,我請客。」
「謝謝你。」
「林艾書在路上了,等一下就過來。他來我再切蛋糕。」
季老師眨了眨眼。
沈自清僵硬地說:「怎麼了?你不高興嗎?不是你自己說想要看到雙生小企鵝?」
「老師很高興,只是在忍耐不說出『你好可愛』這句話。」
「給我好好忍著!」
兩人只隔著小巧的和式桌,季老師近距離望著他:「小清,老師可以先許願嗎?」
沈自清已經有預感:「你別說出太令人害羞的話。」
「我希望小清還有其他孩子,能過得幸福。」
「這種連神也辦不到的事,你求有什麼用?」
「我知道,但老師還是會一直祈求下去。」
「隨便你,反正祈禱又不花錢。」沈自清低頭吃著特別打了兩個蛋的湯麵,「我不會去求神還是誰,你等著,我會讓你過上幸福的好日子。」
季老師猶豫伸出曾經被上銬的右手,沈自清受不了他,主動湊過來給他摸摸頭。
──
在仙門修行,師尊就像天一樣的存在,連直視也不行,但這種潛規則不存在於點星閣。
中秋和重陽時不時想著給他們師父惡作劇,不是被抓包,就是被抱起來打,但他們雙劍就是樂此不疲。
四弟子夏斗整天都在找師父吵架、三弟子胡雨則是耍蠢把師父惹怒,二弟子元宵想要避風頭,但老三和老四闖禍之後就躲到二師兄做寶器的房間,害得勸架的元宵也跟著被揍。
唯有小師弟冬至,是他們點星閣不染塵的小星星。
「最喜歡師父了!」
垂著及腰的頹廢長髮、臉上半邊黑色胎記的太冥真人,不管眼神再凶惡,小徒弟都能從道場另一頭咚咚咚撲抱上來。
大弟子初一優雅地跪坐在一旁,輕垂絕世容顏。
太冥真人:「你笑了?你剛剛笑了,對不對!」
初一:「沒有的事,師父,是您太過敏感。」
「可惡,還不過來幫我把這隻小黏蟲拔下來!」
如此這般,再見到還俗的小師弟,已經從冬瓜長成玉樹臨風的青年。
七王爺解下眼帶,血紅的雙眼盯著霸占主位的黑白大貓。
「小冬,這是師父。」
七王爺毫不猶豫,沒有任何一絲懷疑,直接撲上去用力吸貓。
「你這孽徒在做什麼?放開我!」
即使長大成人,小徒弟還是小徒弟,自知他就是點星閣的小寶貝兒,完全沒在怕的。
黑白大貓:「初一,你笑什麼笑?快來救我!」
「哈哈哈,沒有的事,師父您看錯了吧?」初一笑得天地都要為之傾倒。
「喵啊,你給我記住!」
--
全台教師荒,就知道老師越來越難做了,敬祝教師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