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的時候,以為上高中就能交到溫柔可愛的女朋友,沒想到高中會唸二中,連班導也是男的,有夠溫柔。
但是認識他們清哥大大之後,人生也跟著轉念,男的也可以、男的也很好,清哥我愛你啊啊啊──!
沈自清總以為笨蛋同學們誤會了什麼,他其實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世俗男子,不是沒想過和可愛的女孩子交往,不過還是林洛平最好了。
楊中和單身三十年,無奈阿嬤盼著抱曾孫。
他去聯誼相親被糟蹋過一輪,回到家,阿嬤似乎看穿他,什麼也沒說,把排骨粥重新熱過。
「阿和,還是小文比較好。」
楊中和欲言又止。原來阿嬤心目中理想小媳婦一直都是吳同學,難怪年夜飯總是要他帶吳以文過來。啊妳的寶貝曾孫咧?
「好,我來打電話叫他離婚。」楊中和自暴自棄地說。
雖然是哄長輩的吐嘈話,但總覺得某吳姓大總統有一成的機率會答應他,成為世界的頭條新聞。
認識喪門和陸祈安兩個人的親朋好友,雖然嘴上沒特別說什麼,但隱隱覺得他們有一天會公開宣布喜訊。
不管他們各自傳出有女朋友,一方都見過家長了,福德還是被當作一團福氣的炮灰。
有一天,喪門和陸祈安十指交扣,來到陸判租屋處。
「二哥,我跟祈安結婚了。」
陸判勃然大怒,把從小養大的四弟和鄰家阿弟往死裡揍,打得他們倆吱吱叫。
無論社會風氣再開放,二哥還是生氣了。
後來喪門另娶富家千金,耍廢成性的陸祈安還幫忙顧小孩,從正主成了小妾。陸大哥事後總不免傷感,要是陸判沒斷四弟姻緣就好了,老四眼睛長在天頂上,連仙女也看不上,根本銷不出去。
「這是兩回事!」
「還是我們三個找一個把祈安娶下來好了,這樣也算得起乾爹的養育之恩。」
陸晴空默默看向陸判,等他厲聲反對,說什麼世風日下,男男當罪之類的,但陸判只是臭著一張臉。
「私下拜堂即可,戶籍上總是一家人。」
「哦。」陸青枝不免意外,二弟竟然同意了他的蠢話。
「阿官,你就是不爽祈安被小星搶走對吧?」
「不行嗎?」陸判雙手環胸,一雙長眸冷冷掃過上下兩枚兄弟,「我就是覺得自己一個爛泥爬的孤魂比天星好、比你們兩個白痴神靈更會照顧那個混蛋,不行嗎?」
沒有,判官大人說的是。
香魚說,她高中時代以為三十歲是人生的分水嶺,自己會結婚生子,擁有旁人稱羨、高社經地位的好工作,有車子和一棟市中心的公寓。
結果沒有,完全沒有,唯一符合的只有年紀。
據統計結果,能達成這個社會普遍幻想出來目標的人只有1%,九成九的人們都過得庸碌和平凡。
我不懂香魚在感慨什麼,因為她講的那些,我二十出頭就有了,雖然不是市中心,而是天母社區獨棟三層樓房。
「夏檢,你人生最高的成就就是跟春芬姊結婚。」香魚以為我至今能好好活著,都是靠春芬無微不至的照顧。畢竟我在前單位鬧得風風雨雨,剩一條內褲進看守所,都是春芬半夜把我保釋回來。
「我也這麼覺得。」
「不,更早之前,從遇到那個男人開始算。」阿傻難得插入我們的話題,「他要不是在台北有房有車,人家爸媽會把女兒嫁給一個腦子有病的孤兒嗎?」
「說的也是,我人生最高的成就應該是抱到海哥的大腿。」對不起了春芬,妳是第二成就。
香魚感到不快:「周博士,你們怎麼能這麼平靜提起往生的人?我雖然很羨慕,但也明白失去的苦痛。」
小卷在旁邊好像想說什麼,但還是忍著沒說。香魚不認識海哥,所以不懂這座島的白衣守護神和我整天夜遊有什麼關係。
「他們兩個很合,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夢想和目標,隨波逐流。說什麼出去散步一下,結果一整天都不見人影。」
「我跟海哥是去看海。」
「你們去了一整天,就呆呆坐在堤防上,一整天!」
「對不起,忘了給你備飯。」我給阿傻道聲歉。
認識海哥之後,我再也不用煩惱下一餐和水電費,衣食無虞。就社會學理論,應該會有空出來的時間去經營人際和追求理想。
海哥問我,小夏以後想做什麼。
我說,我想留在海哥身邊,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這麼孩子氣的幼稚話,不知怎麼地,海哥露出高興的眉眼。
──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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