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到,陰曹那位判官大人都會鎮守在大殿上,令鬼倍感安心,連閻王大人都比平時乖順許多。
小蟬受惠於有陸判在的安心感,捧著陸判泡給她的梅子水呵呵笑著,毫無防備地說出她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前輩,怎麼做才能像你一樣受男性歡迎?」
陸判停下筆,在否認「我才沒有特別招男的喜歡」之前,先是確認小蟬愚蠢至極的提問。
「陳知涼,妳問這個幹嘛?」
小蟬抿起脣角,很開心陸判沒有揍她而是回了話,容許她在工作的時間跟他聊天,當薪水小偷。
「就是,陰間的男鬼比較多,要是我受男生歡迎,當王會比較順利。」
陸判低眉批改案卷,發現小蟬的腦洞像宇宙一樣逐漸擴張。
「假設不存在,妳一直很受男的歡迎,別說妳不知道。」
「比不上前輩啦~!」小蟬張嘴笑道,一整個憨。
「還有,冥間的王是世襲,妳沒有資格上位。」
「前輩會這麼說,是想要維護閻王大人對吧?」
陸判指節用力握住筆:「妳可以再白目一點。」
小蟬腦袋倒在桌上,從對面慢慢滾到陸判手邊。
陸判本來以為小蟬在誰面前都這麼盡情耍白痴,可是她在育幼院表現得就像成熟、體貼的女子,把罪仙迷得寧願一輩子瞎盲,眼中再也看不見別人。
小蟬最後定格在陸判手邊,用狗狗的眼神,仰頭望著他。
「前輩,我想了很久,我在這裡不是想要成為你,而是想要成為你所愛的人。我該怎麼做,才能受判官大人的垂青?」
陸判說:「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要調戲我。」
小蟬趕緊去打卡再回來趴著。
陸判了解人性,再炙烈的感情也會有厭膩的一天,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凡事皆有例外。
「有妳在,才不至於只有男的喜歡我,我都懷疑我到底做錯什麼。」
「因為前輩對大家都很溫柔。」
現實社會總是被冷漠對待的弱勢男性同胞,被這麼一位優秀又強大的前輩一視同仁溫柔以待,實在很難不暈船。
「但是妳不一樣。」陸判斟酌著用詞,「我對妳好,和工作因素無關,也不是基於人情義理和弱勢關懷,所以妳不用力求表現,我還是會把妳記掛在心上。」
小蟬瞇起眼笑,她今天的幸福成就已達成──讓判官葛格親口告白。
「還不夠,我要前輩喜歡到跟我手牽手私奔,讓閻王大人流出血淚。」
小蟬懷抱著美好的妄想,陸判任由她亂蹭。
小蟬立志要承襲判官大人的志業,用心守護陰曹,不過在這之間如果又發生讓陸判受盡委屈的爛事,那小蟬也會帶著陸判全力逃跑。
這個想法很好,受到眾鬼支持,只要陸判願意跟她走。
小蟬雖然知道自己很可愛,但對這件事實在沒什麼把握。
「妳只要叫人『哥哥』,誰都會跟妳走。」
小蟬皺起眉,好像是這樣,陰差大哥都會幫她的忙;但好像又不是這樣。
「……哥哥?」
「走吧。」
陸判整理好卷宗,穿上西裝外套,要去黃泉巡視從人間漂流下來的水浮屍。
小蟬拉著陸判的袖口跟上,覺得這跟她想像的私奔不太一樣,好像到頭來還是在工作?不過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很高興能待在哥哥身邊,黏皮糖一枚。
兩鬼來到風浪堪比颱風來的水邊,陸判混著水聲說道:「這裡跳下去,可以從東海逆回人間。」
小蟬慢了兩拍才回過神來,蛤?
「早知道妳沒帶腦,諒妳年紀小不跟妳計較,記得跟著我就是了。」
陸判已經規劃好各種風險的應變計畫,當然包括閻王大人發神經要置小蟬於死地,之前差一點就讓她不自量力的小薄魂香消玉隕。
「前輩,你真的會跟我一起跑嗎?你確定?」
「我不會犯第二次錯誤;我不會再讓妳變成孤魂野鬼。」
小蟬本想說,有他在,她從來沒有感受到孤單。而且怎麼會變成陸判帶著她私逃,哪裡弄錯了吧?
「我竟然可以迷倒已經迷倒眾生的前輩你,表示我真的很受歡迎,對不對?」
陸判揍了下小蟬的腦袋。從一開始的提問就欠他揍,交什麼男朋友?沒有他的同意,不准跟別的男人結婚!
「哪有這種哥哥……」
雖然霸道又偏執,但小蟬還是很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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